Page 209 - 《社会》 2018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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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所以蔑视是承认形成障碍问题解决、承认已形成之后的问题。在
路边突然被精神异常者随机暴打,显然完全称不上是亲密关系的蔑视;
但若两人结婚之后却遭遇家暴,就算是亲密关系的蔑视。二,轻微、偶
然或协定好的身体施暴,并不必然会使承认互动解体。小打小闹、或基
于情趣的性虐待,不至于构成破坏整个承认的蔑视。但持续、固定、刻
意且恶意的身体施暴,就会大幅提升承认解组的可能性。
同样,霍耐特所提到的法权褫夺和诽谤,分别对应法治社会领域和
群党团体中的蔑视反媒介。但除此之外,人们也还可以提出更多的蔑
视反媒介。例如,如果政治领域中提高承认的互动媒介是“权力”,那么
也许可以设想,政治承认的蔑视反媒介是“夺权”。窜位、推翻政府的革
命等等,都属于政治领域中的蔑视。夺权不一定会成功,所以不一定会
使政治领域中的承认互动整个解组,但无疑会有相当高的机率破坏已
建立起来的承认。如果经济领域中提升承认的互动媒介是金钱,那么
蔑视反媒介也许是“掠夺”。偷抢是经济领域中最典型的蔑视;但除此
之外,马克思意义下对工人剩余价值的剥削,亦是一种掠夺形式。如果
宗教领域中提升“承认”可能性的互动媒介是“信仰”,可以设想蔑视反
媒介也许会是“祛魅”。在韦伯的研究中,就可以见到宗教领域如何因
为祛魅化,造成宗教承认的危机。科学领域中提升承认可能性的互动
媒介如果是“真理”,那么蔑视反媒介就可能是“谬误”。所以任何在科
学领域中得到承认的研究结果,一旦被指出是虚假或是错误的,虽然不
一定会马上失去承认,但持续积累的谬误指称却会大幅提升范式转移
的可能性,亦即使原本的研究成果失去承认。人们在库恩的研究中已
经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点。
不过,正如不同社会领域中的互动媒介是个案问题一样,这些领域
中的蔑视反媒介也是个案问题,本文不可能穷尽,只能提出初步设想。
除了蔑视反媒介之外,哈贝马斯的理论也提醒人们,互动媒介本身
也可能会产生问题。他指出,现代社会以理性化为原则导致了功能分
化,但有些社会领域的理性化过于偏向工具理性,使得那些领域变成了
“系统”,其中的互动媒介本身也成为窄化或忽略主体意志的操控媒介
( 犛狋犲狌犲狉狌狀 犵 狊犿犲犱犻狌犿 )。哈贝马斯尤其提到了科层行政系统中的行政权
力与经济系统中的金钱( 犎犪犫犲狉犿犪狊 , 1973 、 1981 、 1992 )。由于哈贝马斯
只注意到特定社会领域中的特定情况,故他未能考虑更多不同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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