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03 - 《社会》 2018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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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8 · 4
动的同时表明对方应该怎么回应;第三,双方理解并认可对方的行动意
义,因此以满足对方期待的方式进行回应行动,产生交流,给予对方的
行动所需的支持 (米德, 1992 : 72犳. ; 犅犾狌犿犲狉 , 1986 : 9 )。
不过人际关系网络并非同质地无限蔓延,而是会根据不同的互动模
式而区分出不同的关系类型。尤其是今天的社会学界特别关注通过所
谓的“功能分化”而发展与划界的各种人际关系网络,如政治、教育、经济
和科学等各种社会领域。 11 在功能分化的过程中,各种社会领域也会分
化出各自的共享意义。一个人能否充分掌握某社会领域中的共享意义,
会强烈影响到这个人是否能在这个社会领域中获得充分的行动支援;布
迪厄关于文化资本的实证研究便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12
总结上述内容,如果人们从米德的象征互动论观点出发,去考察奠
基在意义之上的社会互动的形成机制,那么社会互动至少可以总结出
如下几个发生学层次。
第一,社会互动始自于幼儿与扶养人之间。这期间的互动一开始
是在缺乏意义的情况下,通过无数试错而建立起来的。第二,幼儿在成
长过程中,必须进入由广泛第三者所构成的复杂人际网络,因此也必须
习得尽可能普适的行动意义,以在社会中产生完整互动。第三,这种尽
可能普适的行动意义,使行动者拥有可能与他人相同的、或是可能被他
人接受的观念与实践方式。这样的观念与实践方式使行动者有可能更
便捷地成功进入社会。在社会中,各行动者都可以借此获得他人支持
自身持存的行动,并且被期待所做出的行动也能同时支持他人的持存。
第四,现代社会会通过功能分化而产生出不同的社会领域,而在不同的
社会领域中会发展出各自的共享意义。因此在各自的社会领域中,对
共享意义充分掌握的程度会影响到行动支持的获得程度。
之所以人类会进行意义行动、并参与社会互动,是因为人类需要他
11. 这种通过过去所谓的“社会分工”或今天所谓的“功能分化”而发展与划界出来的人际关
系网络,不同的学者基于不同的理论背景会使用不同的概念。有的称作“系统”,例如卢曼;有
的称为“场域”,例如布迪厄。虽然名称不同,但事实上这些概念指涉的是同样的对象。为了
避免节外生枝,因此本文刻意避免使用如系统、场域等背后有庞大理论背景的概念,而是使用
较为中性的“社会领域”一词。
12. 值得一提的是,霍耐特在他承认理论的发展初期,也在类似于本文思考方式的背景下参考
过布迪厄的文化资本理论,虽然可惜这条思路在霍耐特后来的理论中再也没有出现过(参见
犎狅狀狀犲狋犺 , 199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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