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5 - 《社会》 2018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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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8 · 4

   包括多个社会的“社会”,它们具有“超社会”属性,但却是多样的,不等
   于“世界社会”。
       涂尔干辞世后,莫斯对个人之间和不同级序的社会共同体之间的
   关系和关系伦理展开了更为系统的研究。他于 1920 年写下《国族》一
   文(原文刊于《社会学年鉴》第三系列 1953 年第 3 卷,见莫斯, 2010犪 ),
   又于 1929 / 1930 年发表《诸文明:其要素与形式》(原文刊于国际综合科
   学基金会中心编、巴黎文艺复兴出版社 1930 年版《文明、语词和思想》,
   见莫斯, 2010犫 )一文,在两篇文章中直接切入作为国族与世界之间的
   “中间状态”的文明这一命题。在这两篇文章里,莫斯更为系统地阐发
   了他与涂尔干合作的《札记》所陈述的主张,通过对总体人文科学的综
   合构思,拓展了社会学年鉴派的视野,为文明的特质、形式和区域分布
   之研究做了有具体设想和现实意义的展望。
       两次世界大 战 之 间,欧 洲 出 现 众 多 文 明 论 述 ( 犓狌 狆 犲狉 , 1999 : 23-
   46 )。在这些论述中,社会学年鉴派(特别是莫斯)在一战前后提出的看
   法长期遭到忽视,却显然有着突出重要性。如卡森迪( 犅狅狉狀狅犓犪狉狊犲狀狋犻 )
   指出的,“法国涂尔干式科学社会学的基础,并不真的是某一不模糊的
   理论的确然建树,它不是被宗教崇拜般地应用着的信仰。涂尔干式社
   会学关切是,如何构思出问题意识,如何为一组问题的澄清开拓出一个
   概念空间,使之成为综合研究领域,以便社会的客体化能成为一个不断
   更新的课题,而不是被确然规定为某种信念”( 犓犪狉狊犲狀狋犻 , 1998 : 71 )。莫
   斯对文明的论述是社会学年鉴派经《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涂尔干,
   1999 )这一转向进入关系社会学和比较民族学这一“二次转向”的首要
   途径。通过“二次转向”,社会学年鉴派逐渐使得与国族藕断丝连的“家
   园式社会”获得某种国际主义性格,同时,使之保持着与世界主义之间
   的差异。莫斯将文明实体化,在国族与世界之外识别出了一个有深远
   历史脉络的新领域,通过界定“超社会”文明现象,他重新界定了人文科
   学研究单元的边界,为我们消解国族—世界二元对立观对社会科学研
   究的持续影响做出了先驱性贡献。
       在 1914 年至 1945 年间,西方世界“所宣称的道德进步的真相仿佛
   被戳穿了”(华勒斯坦等, 1997 : 55 )。正是在这个背景下,莫斯集中关注
   了文明现象。随着二战的结束,“西方世界又重新鼓起了勇气”,乱世期
   间由刻骨铭心的悲剧生发出来的富有良知的思想很快被淡忘。莫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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