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8 - 《社会》2018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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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治理的悖论:一项民意调查的政治过程及其结果


   吏又与县官身 边 的 长 随 合 谋 以 掩 盖 事 实;等 等 (瞿 同 祖, 2011 : 80-
   81 、 105-106 、 138 )。
       如此细密的规定仍阻止不了触目惊心的结果。在整个清代,地方
   的行政规章一直在修订,具有连续性,但它们都只是“技术性和程序性
   的,不具有实质意义”(瞿同祖, 2011 : 315 )。为什么技术性和程序性的
   规定不具有实质意义?数目字管理原本是为了呈现清晰的社会图像,
   为何反而使社会图像变得更加模糊?上述问题引导我们追问技术治理
   的本质。
       (二)治理、技术和技术治理
       与“治理”一词成为时髦术语的情形相似( 犗犳犳犲 , 2009 ; 犉狌犽狌 狔 犪犿犪 ,
   2013 ),技术治理散见于众多文献之中,有时候甚至作为修辞在使用。
   技术治理到底是什么,还有待考察。“治理”的原意是“掌舵”( 狊狋犲犲狉 )、
   “操纵”和“指引”( 犮狅狀犱狌犮狋 )( 犑犲狊狊狅 狆1998 ),其中暗含技术之义。苏格拉
                                 ,
   底在与诡辩术士色拉叙马霍斯争论正义时曾说:“我们叫他舵手,并不
   是因为他在船上实行航行,而是因为他有自己的技术,能管理水手们”
   ( 柏拉图, 1986 : 23 )。舵手是依靠航海技术/知识对船加以“治理”。同
   理,牧羊人、医生、建筑师、琴师分别依靠各自的技术/知识对羊群、病
   人、房屋和乐器进行“治理”(柏拉图, 1986 : 28-30 、 35 )。治理暗含着面
   向被治理对象的技术,技术之目的是让被治理对象幸福,正如牧羊人要
   不辞辛劳地照 看 羊 群:清 点 数量、寻 找草 场、观察 天气(福柯, 2016犪 :
   320 )。在经历了治安官—牧人—宗教牧师—国王这一系列演进之后,
   随着西方现代国家的形成,治理主体最终被“君主对国家的治理”这一
   概念垄断(福柯, 2010 : 104-112 )。
       既然 治 理 暗 含 着 技 术,那 么 技 术 是 什 么? 根 据 海 德 格 尔
   ( 犎犲犻犱犲 犵犵 犲狉 , 1977 : 10 )对《会饮篇》的引证,技术是把事物引出来,“使隐
   蔽的东西在场显露”。“凡是激发(事物)从隐蔽中走出并凸显为在场
   的,都是涌现,是引出”( 犈狏犲狉 狔狅犮犮犪狊犻狅狀犳狅狉狑犺犪狋犲狏犲狉狆 犪狊狊犲狊狅狏犲狉犪狀犱
                                                              ,
   犵 狅犲狊犳狅狉狑犪狉犱犻狀狋狅狆 狉犲狊犲狀犮犻狀 犵犳狉狅犿狋犺犪狋狑犺犻犮犺犻狊狀狅狋狆 狉犲狊犲狀犮犻狀 犵 犻狊
   狆 狅犻犲狊犻狊 , 犻狊犫狉犻狀 犵 犻狀 犵 犳狅狉狋犺 )( 犛 狔 犿 狆 狅狊犻狌犿 , 205犫 ,转 引 自 犎犲犻犱犲 犵犵 犲狉 ,
   1977 : 10 ,作者自译)。技术让事物的状态从“潜在”转变为“实在”。“潜
   能先于实现,而每一潜在事物并不必需都成现实事物”(亚里士多德,
   1959 : 62 )。“潜在”有无数的可能性,一旦转为“实在”,可能性就被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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