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53 - 《社会》2018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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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8 · 3

       认为从多个人繁衍要好得多…… 因此上帝只创造单独的一
       个,这并不意味人可以离开社会独居,而是为了让社会能更有
       效地实现社会的合一与和谐的结合。人们不仅彼此之间有相
       同的自然,而且还通过人间的宗亲情谊勾连起来。上帝没有
       像创造了男人那样创造女人,而是把她作为男人的妻子,从男
       人中创造她。于是,所有的人都是从一个人产生的,散播成为
       全人类。(奥古斯丁, 2007犫 : 144-145 )
       这段话充分表明了奥古斯丁对人的社会性的肯定:首先,由于所有
   人都来自同一个祖先,所以人有一种天生的社会性。有“从一到多”,就
   必然会有“从多回到一”,所以“联合如一”是人的本性和根本目标。其
   次,人的社会性受到上帝的赐福,人类在堕落之前,在伊甸园里就已经
   过着完美的社会生活(即亚当和夏娃所组成的婚姻),说明“联合如一”
   是“神恩所愿”(奥古斯丁, 2007犫 : 145 )。
       然而正如前文所指出的,奥古斯丁解构了尘世的一切社会制度和人伦
   秩序,也就否定了人类通过任何世俗社会组织实现“合一”的可能性,这就
   凸显出奥古斯丁理论的内在张力:虽然人天生就具有社会性,但是任何人
   间的制度都不能使人获得幸福;最具社会性的人,却陷入最残酷的战争和
   残杀之中;人越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和制度,不仅不足以完成合一,反而会离
   这一理想越来越远(奥古斯丁, 2007犮 : 136-137 ;吴飞, 2013 : 239-240 )。如
   此便能够体会到奥古斯丁的社会性的独特之处:一切社会制度都是为了实
   现人类的“联合如一”,但若要真的实现这一目标,必须走出这些尘世的组
   织———真正的“社会”必然是神圣的,它必须通过否定尘世的社会制度来实
   现,人的“社会性”恰恰是以破除人世中的种种自然纽带、分离各种社会组
   织为前提的(吴飞, 2013 : 241-242 )。所以,所谓社会性,“没有城墙,亦无宫
   室”(《彼得前书》, 2 : 4-5 ),只不过是无数个单独个体的集合;越是讲社会
   性,越要强调个体性。由于“人的社会性必须从新的方面理解,因为这种社
   会性无法通过任何尘世制度体现出来”(吴飞, 2013 : 24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
   便是,尘世中的一个个陌生人如何在不通过尘世的时间性组织或团体的前
   提下实现“联合如一”,即构建整体社会。
       奥古斯丁说:“上帝造人是让人存在和生活,但是,为了不孤单,就要
   寻找友爱。友爱始于夫妻与孩子,一直延伸到陌生人。”( 犃狌 犵 狌狊狋犻狀犲 , 1844
   -1866 [ 40犮 ]: 3 )不难看出,正如羁旅途中的人需要结伴而行,“在旅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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