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1 - 《社会》2018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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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8 · 2

   ( 犃犮犲犿狅 犵 犾狌犪狀犱犚狅犫犻狀狊狅狀 , 2012 )。即使在发达国家,对政府的官僚主义
   和低效率的抱怨也不绝于耳, 20 世纪 80 年代开始的“再造政府”和“新
   公共管理”运动就是对这些不满的反应( 犔犪狀犲 , 2000 )。从经济学角度
   来说,政府因其公共服务的垄断性、职责的多任务和严格的程序约束而
   难以找到适当且有效的激励制度( 犜犻狉狅犾犲 , 1994 )。如果说在发达国家
   由于选民和法治约束,政府的主要问题是官僚主义和“不作为”;那么,
   在发展中国家和转型国家,由于缺乏对公权力的有效约束,政府的主要
   问题是“不作为”与“乱作为”的双重挑战。
       上述讨论说明,政府转型是所有体制转型中最艰难的转型,对经济
   发展而言也是最具挑战性的要求。基于这样的认知,我们再来评判中
   国“官场 + 市场”模式的意义就相对容易了。在各级地方官员之间引入
   以区域经济增长为核心的官场竞争,将地方官员关心的职位、权力(包
   括荣誉)与辖区的经济发展绩效挂钩,显然有助于实现地方官员个人利
   益与地区经济发展之间的激励兼容。面对政府激励这一世界性难题,
   中国以“政治锦标赛”的方式在政府内部(在极为关键的政治精英之间)
   引入竞争机制,创造性地给出了中国式的解决方案。中国实行的政治
   锦标赛总体上是一种比西方国家地方政府之间的“标尺竞争”更为激烈
   的竞争形式(周黎安, 2007 ; 犢狌 , 犲狋犪犾. , 2016 )。更关键的是,与西方国
   家受到议会、法律、媒体等多重约束的地方政府相比,中国的地方政府
   是“全能型”政府,具有“强干预”能力,因此,嵌入在不断加剧的市场竞
   争环境之中的官场竞争对于约束政府的权力任性和“乱作为”更为重
   要,在市场所需的支持性制度(如法制)尚不完善的现实条件下发挥了
   “再造政府”的显著效应。如前所述,对民营企业和外资企业来说,政府
   权力的“合法伤害性”犹如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威胁着非国有部门的投
   资行为。主流的制度经济学研究反复强调产权保护对经济发展的极端
   重要性( 犖狅狉狋犺犪狀犱犜犺狅犿犪狊 , 1973 ; 犖狅狉狋犺 , 1990 ; 犃犮犲犿狅 犵 犾狌 , 犲狋犪犾. , 2001 ;
   犃犮犲犿狅 犵 犾狌犪狀犱犚狅犫犻狀狊狅狀 , 2012 )。中国也不例外,如果不能以某种方式
   解决这个基本问题,任何改革与发展都是难以想象的。中国正是借助
   “官场 + 市场”模式使地方政府实现了从潜在的“掠夺之手”到“帮助之
   手”的惊险跳跃。随着市场化改革的推进,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等生产
   要素的跨地区流动不断增多,激烈的官场竞争迫使地方政府改变过去
   的官僚主义和衙门作风,提高行政服务效率,改善对稀缺生产要素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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