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07 - 《社会》2018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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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8 · 2
知识,无论是停留于表象层面的意象知识(法文, 犮狅狀狀犪犻狊犪狀犮犲 )还是
深层意义上的理念知识(法文, 狊犪狏狅犻狉 ) 9 ,在俄狄浦斯的这个悲剧中都
被福柯理解为视角( 犲狉狊 狆 犲犮狋犻狏犲 )( 犉狅狌犮犪狌犾狋 , 1998犪 : 14 )。 10 福柯借用尼
狆
采的“特定”观点加以证明,知识通过被发明的形式所创造出来。而到
了福柯这里,知识不仅是“被发明”的,它甚至是纯粹在特定话语上的实
践。也就是说,不存在知识的本质,亦不存在普遍通用的知识;相反,知
识 总 是 外 部 于 产 生 知 识 的 那 些 历 史,是 特 定 环 境 条 件 下 的 产 物
( 犉狅狌犮犪狌犾狋 , 1998犪 : 13-14 )。因此知识是存在于活动范畴之下的相关
事件而非普遍结构。所以在俄狄浦斯这里,不同条件的知识相互冲突
与交织,并在最后进行融合,表现出拥有相同本质却体现为不同外在形
式的各种知识形态。
四、“从清白到有罪”———权力与权力的对抗
《俄狄浦斯王》在“知识与话语”的层面上表现出了不同类型的表象
知识相互冲突且彼此交织的特征,这种解读路径以知识本身为阐释主
体。而在纯粹知识领域之外,这出悲剧还有一条更为重要的线索,也就
是真理产生机制的线索。
福柯对真理和 知 识 之 间 关系的 理解 也是 尼采式 的( 犛犾狌 犵 犪 , 2010 :
47 )。他将知识看成多种行动表现出来的形式,但它们各自的本质却完
全不同,于是知识在福柯看来只是一系列行动的外在表现,并没有任何
本质上为“真”的知识。从前的柏拉图带来了“一种伟大的西方神话:即
真理从来不属于政治权力:政治权力是盲目的,而真正的知识来自于那
些接触过神的人和那些见过了‘永恒太阳’并通过自己的眼睛看到事物
的人”( 犉狅狌犮犪狌犾狋 , 1998犪 : 32 )。福柯觉得这样的神话应该被驱逐,因为
在他看来,纵观整部西方社会历史,知识———无论是整体性知识还是表
象知识———都无时不刻不和权力产生关系,甚至二者之间的关系才是
9. 福柯对认知知识( 犮狅狀狀犪犻狊狊犪狀犮犲 )和话语知识( 狊犪狏狅犻狉 )有明确区分。前者代表的是知识的最
表层事实,譬如“太阳从东边升起”、“苹果是红色”等拥有实证性的认知状态。 犆狅狀狀犪犻狊狊犪狀犮犲
只代表某一刻的 事 实 而 不 总 结 那 些 “没 有 经 过 证 实 和 充 分 地 论 证 就 被 接 受 的 东 西”。 而
狊犪狏狅犻狉则由某种话语实践按其一定规则而形成,它为某门科学的建立建造了不可缺少的整体
成分,是一种经过 详 述 的 话 语 实 践 而 集 结 而 成 的 “知 识 的 集 合”。 参 见 犔 ’ 犪狉犮犺狅é狅犾狅 犵 犻犲犱狌
犛犪狏狅犻狉 , 237 ; 犜犺犲犃狉犮犺犲狅犾狅 犵狔狅犳犓狀狅狑犾犲犱 犵 犲 ( 2001 ), 202 。
10. 这里的“视角”概念无疑是福柯从尼采( 犖犻犲狋狕狊犮犺犲 , 1968 : 106 )处借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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