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75 - 《社会》2018年第2期

社会· ２０１８ · ２

应，韦伯科学学说的对象从价值变成了价值的行动学说。 ２５ 价值的行动
学说的这两个部分的张力，是韦伯不同意从传统的伦理学说来看待问
题，而要从科学学说上寻找突破的重要原因。将经验科学嫁接上伦理
内涵，从而回避承担价值的行动如何可能（价值理性化的核心内容）这
个不可或缺的中间步骤，在韦伯看来恰恰剥夺了伦理的尊严。对这种
没 有 尊 严 的 伦 理 化 的 批 评 贯 穿 了 韦 伯 对 国 民 经 济 学 历 史 学 派 的 批
评。 ２６ 在深受历史学派影响的韦伯眼中，正是这种历史主义将承担价值
的行动变成了无法被理性化的“空隙”（ 犺犻犪狋狌狊犻狉狉犪狋犻狅狀犪犾犻狊 ）。
罗雪（ 犠犻犾犺犲犾犿犚狅狊犮犺犲狉 ）著作中的历史主义是韦伯科学学说早期批评
的重点。在韦伯看来，这种历史主义通向所谓“没有预设”的科学的路是
对价值的不开放。这典型地体现在它将各个文化民族（ 犓狌犾狋狌狉狀犪狋犻狅狀犲狀 ）
都被视为具有同样形式的生命周期的做法上。罗雪的“历史方法”是在
非历史的法则中存在着：它把所有在“理性化”中要处理的非常基本的非
理性都 放 回 到 韦 伯 非 常 不 满 的 “有 机 体”统 一 性 （ 犱犻犲 “ 狅狉 犵 犪狀犻狊犮犺犲 ”
犈犻狀犺犲犻狋犾犮犺犽犲犻狋 ）之上，通过预设的文化共同体来回避它必须说明的由个
体行动者的意义走向“有机价值”的过程。这一点可以说是自曼德维尔
（ 犕犲狀犱犲狏犻犾犾犲 ）的“私人之恶，公众之善”（ 狉犻狏犪狋犲狏犻犮犲狊 ， 狌犫犾犻犮犫犲狀犲犳犻狋狊 ）以来
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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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倒退（ 犠犔 ： ３３ ）。因此，在罗雪那里形成了一个包括民族在内的有机体
的矛盾：一方面，特定民族的价值形成并没有得到说明，另一方面，却又
将此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看做是天意般的安排（ 狉狅狏犻犱犲狀狋犻犲犾犾犲犉ü 犵 狌狀 犵 ）
狆
（ 犠犔 ： ３３ ）。这在韦伯看来是将所谓的经验科学变成了宗教思维。而这
种变化和罗雪以过度的浪漫主义的“共同体”观念冲淡了黑格尔那里的

２５． 韦伯在《罗雪与克尼斯和历史的国民经济学的逻辑问题》这篇长文的第三部分，也是最后
一篇（《克尼斯与非理性的问题》）中，已经论及了这个问题（该篇最初发表于《德意志帝国的立
法，行政与国民经济年鉴》（ 犑犪犺狉犫狌犮犺犳 狌狉犌犲狊犲狋狕 犵 犲犫狌狀 犵 ， 犞犲狉狑犪犾狋狌狀 犵狌狀犱犞狅犾犽狊狑犻狉狋狊犮犺犪 犳 狋
犻犿 犇犲狌狋狊犮犺犲狀犚犲犻犮犺 ， １９０６ 年）。整个论文的术语虽然深受李凯尔特的影响，但核心的内容却
非常明 确：如 果 用 历 史 哲 学 的 术 语 来 说，一 门 科 学 如 果 旨 在 以 “价 值 的 实 现 ”（ 犱犻犲
犞犲狉狑犻狉犽犾犻犮犺狌狀 犵狏狅狀犠犲狉狋犲狀 ）作为自己的对象，那么它一定会将那些自己所进行的“价值判断”
的个体（ 犱犻犲狊犲犾犫狊狋 “ 狑犲狉狋犲狀犱犲狀 ” 犐狀犱犻狏犻犱狌犲狀 ）视 为 这 个 过 程 的 “承 担 者 ”（ 犱犻犲 “ 犜狉 犵 犲狉 ” 犼 犲狀犲狊
犘狉狅狕犲狊狊犲狊犫犲犺犪狀犱犲犾狋狑犲狉犱犲狀 ）（ 犠犔 ： １１６ ）。
２６． 关于韦伯对“历史学派”的新老代表（前者代表是施莫勒，后者则是罗雪和克尼斯）之间的
关系，可参见张旺山（ ２０１３ ： ２２－３５ ）在译著中的导言（另参见 犛狌犿犻 狔 犪 ， ２００１ ）。在更广泛的思
想史意义上，韦伯和所谓政治经济学派的上一代学者的关系，通常是通过韦伯去研究威廉帝
制末期的德国思想的入手点（ 犓狉ü 犵 犲狉 ， １９８７ ； 犜狉犻犫犲 ， １９９５ ： ６６－９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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