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33 - 《社会》2018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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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8 · 1
题、稳固性等,但相对忽视了另一种关系,即日常与节日之间的关系、规
则变化与规则不变之间的关系。
笔者认为,在一般意义上,节日的作用类似于普遍秩序,是弥漫在
日常生活中的,即规则内在于我们的言行中。如此理解才能更充分地
展现节日与日常、文化记忆与交流记忆之间的勾连。这种关系也体现
在我们的口述史田野调查中。在这一视角下,很容易发现,日常生活中
的人也是秉持了文化原则的人。这一关系反而在扬·阿斯曼文化记忆
理论中的认同部分得到部分解释,即认同勾连了各种关系,从而形成一
个具有凝固作用的社会文化结构。
确实,有时扬·阿斯曼也注意到节日和日常的结合。他提到柏拉
图的类似解释:世上不存在两种秩序,一种是节日的和神圣的,一种是
日常的和世俗的,彼此看似互不相干地存在着,而原本只存在唯一的一
种秩序,即 节 日 的、神 圣 的 秩 序,它 对 日 常 生 活 起 指 导 作 用。 莫 斯
( 2005 )通过礼物的流动来阐发这一过程,哈布瓦赫则通过集体记忆概
念来完成这一说明。
与研究者只关注哈布瓦赫的“交流记忆”类似,对于扬·阿斯曼,人
们似乎也过于关注文化记忆与交流记忆的区分,而忽视了其关于二者
之间的勾连的论述。在扬·阿斯曼的论述中,从交流记忆到文化记忆
是一种“过渡”,它一方面是一种时间的进程,另一方面也是意义固化的
进程。在固化的过程中,一些手段对逐渐淡去的过去进行定型和保存,
在这种情况下,会出现一种固定的传承形式来取代总在变动的重构形
式。这一固定的形式脱离了社会交往中的日常生活,变成了一种正典
化、纪念性的内容(扬·阿斯曼, 2015 : 60-61 )。为完成这种固化过程,
甚至会出现一种有组织的回忆工作。而被固化的内容作为文化记忆与
其他文献的根本区别在于认同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促成了一种新身份
的形成。扬·阿斯曼指出,哈布瓦赫对基督教共同体早期记忆的分析
就阐发了宗教传承的不同阶段:基督教徒如何从亲身经历过的或曰处
于社会交往中的回忆过渡到备受呵护和长期保存的记忆。他认为,这
一重要机制在于发生了人员的变换。在第一阶段,即创立阶段,是亲历
者的记忆。这一时期的记忆类型多为交流记忆,主要在于基督教徒都
沉浸在“社会环境中”。第二阶段,始于 3 — 4 世纪,出现了教士阶层,他
们的唯一任务是对过去的记忆加以保存。这是一个典型的从交流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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