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7 - 《社会》2018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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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8 · 1

   记忆建构的方向的基础性作用;“文化”来自扬·阿斯曼的定义,它是一
   种符号,多着眼于精神层面的稳定性和一致性,当然也内在受制于某种
   规则的限制。扬·阿斯曼的文化记忆理论,尤其是他对“卡农”的论述,
   是从文化角度对神圣记忆进行的较为系统的阐释。

       二、集体记忆的社会学源流

       (一)哈布瓦赫与涂尔干

       哈布瓦赫的集体记忆理论中蕴含着深厚的社会学传统。换言之,
   哈布瓦赫的“集体记忆”之所以能在涂尔干的理论脉络中占有一席之
   地,是因为集体记忆亦可承担社会整合的功能。玛丽·道格拉斯曾经
   质疑涂尔干的“集体欢腾”概念:如果承认社会或群体在欢腾时期会焕
   发社会团结的生机,那么在平淡无奇的常规生活中,社会整合何以可
   能?哈布瓦赫试图用集体记忆理论来克服或部分克服这一困境。他指
   出,集体记忆填充了欢腾时期之外的空白,并维系着社会日常生活的团
   结和稳定(科瑟, 2002 )。
       哈布瓦赫多用“集体”概念以区别于涂尔干的“社会”概念。在很大
   程度上,“集体”就是涂尔干的抽象“社会”的具体化。哈布瓦赫虽然没
   有对“集体记忆”中的“集体”( 狋犺犲犮狅犾犾犲犮狋犻狏犲 )作明确界定,但就其研究
   的记忆主题而言,如家庭记忆、宗教记忆和阶级记忆(他提到的阶级为
   贵族、农民,以及不同职业群体,而不同于马克思的阶级定义),已然透
   露了“集体”的具体指涉。此“集体”为拥有共享过去的群体。特别是他
   对基督教群体的集体记忆的建构过程的论证,呈现一个有着极强内聚
   力的“集体”。这种内聚力,取决于共享过去的记忆所发挥的作用。
       哈布瓦赫在讨论记忆与梦境的区分时,对于记忆的功能是持正面
   肯定态度的。他指出,做梦的人在一个混乱无序和变幻不定的世界中
   挣扎,它给予人们的是不稳定的碎片和意象,不能为群体提供支持,而
   记忆可以以一种连贯一致的方式唤起对过去的回忆,其提供的群体支
   持可以使人们的生活整合在一起并呈现一定的结构(科瑟, 2002 )。这
   时,集体记忆的整合功能与涂尔干的集体欢腾所起的作用是一致的。
       除此之外,集体记忆所展示的记忆的反功能与涂尔干的集体欢腾
   构成一种张力关系。涂尔干对集体欢腾的讨论及其他学者对该概念的
   阐发,基本上都是从集体欢腾的正功能角度展开的。但是,集体记忆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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