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3 - 《社会》2017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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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教的人性只是上述过程中的若干片断。因此,仅仅通过人文主义教
育或阅读希腊罗马的文学作品来认识人是不够的,我们还必须借助心
理学、社会学和人类学等社会科学来丰富自己对人的认识。
我们真的能够相信,研究丰富复杂得令人称奇的印度文
明,在教育上的价值就不如研究罗马文明,即印度文明所代表
的那种人性( 犾'犺狌犿犪狀犻狋é )是一种更低等的人性?随着历史学
和考古学的发现范围的扩大,我们开始越来越清楚地看出,想
要完全或者几乎完全按照那种不典型的、有限的文明的模式,
那种属于罗马人民的文明的模式来塑造人,这种期望是多么
狭隘。(涂尔干, 2006犮 : 343 , 1938犪 ( 犻犻 ): 194 )
列维 布留尔同样强调,对低级社会中原始心智功能的认识,将有
助于人们解释更高级的心智功能。进一步来讲,通过对没有明显沟通
的那些社会中的人的心智过程(神话结构、信仰结构、魔法实践、家庭和
部落的组织结构)进行比较,“人类心智结 构的 统一性”( 犔é狏 狔 犅狉狌犺犾 ,
[ 1903 ] 1905 : 65 )或许终有一天会显现。
上述论述再清楚不过地表达了 19 世纪后期到 20 世纪初法国社会
科学的进展,无论是此前涂尔干的老师库朗热摆脱传统政治史的影响对
希腊罗马政制所作的历史研究, 8 还是涂尔干学派对澳洲和美洲原始人
的心智结构的人类学研究背后的现实关切:通过实证性地研究异族文明
的风俗、宗教和社会形态,提供对人性和道德的更为丰富的认识,从而摆
脱长久以来希腊—罗马传统所塑造的人的形象以及希腊罗马的道德和
政治制度在欧洲思想和政治实践中的典范地位。从莫斯( 2008 : 53-81 )
关于人的观念或“我”的观念的研究中,从他的学生路易·杜蒙关于古代
印度的“阶序人”的研究中( 犇狌犿狅狀狋 , 1974 : 4-8 , 1986 : 60-62 ),可以看到
这一实践关切如何延续为一种学科内部的理论关切。
(三)“伦理学的人类中心主义”
与上述批评相应的一个方法论上的批评是,涂尔干和列维 布留尔
指责传统伦 理 学 持 有 一 种 目 的 论 解 释 或 “伦 理 学 的 人 类 中 心 主 义”
( 犲狋犺犻犮犪犾犪狀狋犺狉狅 狆 狅犮犲狀狋狉犻狊犿 )( 犔é狏 狔 犅狉狌犺犾 ,[ 1903 ] 1905 : 163 )。这个批评
8. 参见库朗热([ 1862 ] 2015 : 372 )对其《古代城邦》一书的实践关切所作的说明:“……拙劣模
仿古代也始终是后患无穷。因为拙劣模仿古代,我们才有了法国大革命的恐怖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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