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5 - 《社会》2017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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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7 · 6
社会规范滑向极度强化规范和纪律。
同一行的两种自杀类型是社会在两个极端间的摇摆状态,且可能
产生交替叠加的效果。高度个体化的唯我主义者,可能滑向极端狂热
的想象,导致斯多葛式的自杀和杀人;失范者既可能因为忍受不了规范
约束而走向宿命性自杀,也有可能抓住规范的形式,变成偏执的宿命性
杀人者。
同一列的两种自杀类型存在亲缘关系。它们往往是“同一社会状
态的不同方面”。群体依恋与纪律精神是彼此相关的道德要素,唯我主
义者如果转向外界,激情被调动起来,就可能变成失范性自杀者;反之,
失范性自杀者如果转向过分关注自我,激情就可能逐渐冷却,成为唯我
主义者(涂尔干, 1996 : 311-312 )。另一方面,狂热的急性利他主义者
一旦面对外界的规范和纪律,可能更加厌弃此世的约束,走向宿命性自
杀;宿命性自杀者也完全可能狂热地信奉彼岸世界,变成急性利他主义
自杀者。在杀人方面,急性利他主义者不惜用他人的生命为自己的理
想献祭,当然也可能因为别人达不到纪律的要求而消灭他们。
同时,处在对角线上的两种自杀类型间也存在着联系。它们有更
紧密的共生性,既不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极端,也不是从一个方面转
向另一方面。从某种意义上说,它们会变成一种东西。唯我主义自杀
和宿命性自杀的群体依恋都不足,规范和纪律在他们那里无法生根。
当唯我主义者不再漠视规范,而是觉得后者妨碍了欲望的满足,高雅的
追求生命意义的自杀者就可能变成低俗的欲望受挫的自杀者。这就是
涂尔干( 1996 : 305 )描述的伊壁鸠鲁式的自杀。另一方面,在失范性和
急性利他主义自杀者这里都缺失规范,所以他们的激情不会受到任何
约束。当失范者不再寻求纯粹的欲望满足,而是想要追求彼岸的极乐
至福境界,他就可能为了与神合一而去死(涂尔干, 1996 : 235-236 )。
涂尔干十分清楚,现代社会的悲剧性或许在于,当人们急切地渴望
摆脱病态之时,却可能陷入另一种病态,走向另一极端。冷漠与狂热、焦
虑与暴力、虚无与幻想、迷茫与专横、随心所欲与厌恶约束,这些看似对
立、实则相通的状态,都在于没有真正温暖有力的集体情感和信仰来让
个人依恋,缺少稳固而受尊重的权威与规范来让人们安心。为了摆脱这
种状态,人们追求虚幻的知识或信仰,盲目地崇尚新潮或传统,昨天似乎
还亲密无间,今天却彼此争斗不休。“某些病人被不同性质的热病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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