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7 - 《社会》2017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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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7 · 6

   个她一直想塑造的神话,并在这一过程中,不断地使其复杂化和体系
   化”。但根本而言,这是一种“意志的病态扩张”,一种“意志的狂热”,这
   种极端超越的人格,无视“事物本性中固有的必然的依赖关系”,“脱离
   了生命之境况”(涂尔干, 2014 : 186-187 、 188 、 189 )。
       在涂尔干看来,无论是法国民族主义还是德国军国主义,都不过是
   现代危机的另一面,它们表面上所要克服的现代人的那种自我保全的
   生活,却时刻渗透在它们自身的问题化过程中。极端的抽象政治,不过
   是极端个人主义的产物,从人与人的战争,到国与国的战争,不过是这
   种逻辑的逐步放大。说到底,这是一种人的病症,战争与自杀无异,都
   不过是对抗生命和弃绝生命的方式。然而,机械呆板的行动也许会压
   抑生命,并使之瘫软无力,但是生命终将再次扬帆起航,挣脱束缚其自
   由的一切锁链(涂尔干, 2014 )。

       三、历史

       以往有关涂尔干的研究,常常被教科书化或教条化,甚至一些综合
   理论家也未能幸免(如亚历山大);更多的研究文献,都是抽取某个专门
   的主题,作静态的、平面化的概念分析,或者隔断涂尔干不同文本之间
   的联系,或者对于《年鉴》学派多重研究之间的联系重视不够。比如,方
   法研究只侧重于方法,自杀研究只侧重于自杀这一现象层面的领域,宗
   教研究只关注人类学材料的辨析……,因此,只有重回对现代性危机的
   诊断,才能全面洞察涂尔干所面对的时代处境,衔接涂尔干所续接和搭
   建的思想脉络,回到他的核心问题上:即自然法和法国大革命的遗产如
   何在现代文明的演化过程中形成三种极端化的倾向:个人主义、民族主
   义以及表现为绝对国家意志的帝国主义(其战争形态为军国主义)。
       绝对自由和抽象政治是现代性的双重危机所在。将个人与国家间
   的各种纽带清除干净,并将两者之间的关系化约为人与人、人与国家、
   国家与国家间的世俗化的契约关系,才会不断推动各自的逻辑向着极
   端化形态发展,并彼此背反地相互促发、搅合,形成恶性循环。一方面,
   个人无限地锁闭自我,丧失了任何道德连带,同时又无限地通过普遍化
   的概念方法极度膨胀,来填补自己内在的空虚;另一方面,国家则瓦解
   了个人间所有的有机联系,清除了所有社会连带的地盘,诉诸抽象的权
   利假设来构筑悬浮的大厦。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普遍失去了具体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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