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3 - 《社会》2017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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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探求的精神”往往带有“推翻传统的信念”,因此,“新教的自杀倾向
必定同使这一宗教充满活力的自由精神有关系”(杜尔凯姆, 1988 : 114 )。
一个宗教团体对个人判断做出的让步越大,它主宰生活
的力量越小,它的整合力和生命力就越弱。我们因此得出结
论,新教自杀之所以较多,是由于它不像天主教结合得那样紧
密。(杜尔凯姆, 1988 : 115 )
再具体地说,在新教国家中,英国自杀最少,那是因为英国在教育
方面更接近于天主教国家。而典型的新教国家所受教育越多,如文人
阶层、公职人员,或男性之于女性来说,自杀率都是更高的。相比而言,
虽然犹太教在教育普及方面最好,但自杀率却最低,这是因为犹太教
“将古老的宗教团体所尊奉的严格戒律的优点,与我们这个巨大社会的
密集文化的长处结合起来,从而具有了现代人的全部智慧而没有现代
人的失望情绪”(杜尔凯姆, 1988 : 124 )。
这里,该书下文的层层分析就不再赘述了。总之,所有与婚姻、家
庭、生育、鳏寡直接有关的分布都说明,充分的家庭关系是自杀免疫的最
有效的因素。甚至最有趣的是,当家庭负担加重时,自杀现象反而会减
少。同样,有关不同历史变迁过程中的政治团体的分析,则说明社会的
剧变甚至战争,会激发集体情感、党派精神和国家忠诚,促进社会的整合
和团结。因此,对于自我主义的自杀类型来说,自杀与由个人组成的社
会群体(宗教、家庭和国家)的融合程度成反比关系。这充分说明,个体
一旦追求极端自由和平等,越过社会存在的保护,自我也无法得到保全。
自我主义者只有自己,“觉得世上只有个体才是真实的,因而他们
才会感到不幸”;而“狂热的利他主义者正好相反,他们之所以痛苦,是
因为他们认为个体完全不真实”。两者对于生活的厌倦,原因是不同
的,前者太在乎自己,却又没有自己的目标,觉得自己没用,因而觉得失
落;后者虽说有目标,“但目标不是今生今世的,因而生命对他来说成了
累赘”(杜尔凯姆, 1988 : 182 )。涂尔干说的这两种自杀,有人认为是与
《社会分工论》说的两种团结形态是对应的。此说大谬!稍后我们会看
到,两种自杀都不过是现代社会中人的两种极端状况,往往是一体两面
的表现而已。太过自我的极致,往往会倒向没有自我的结果。
现代社会给予个体生命的极端处境,其社会性的表达即是自杀率的
急速攀升。这是一门关于激情的社会心理学和物理学,无论是对纯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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