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6 - 《社会》2017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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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神圣社会


   意志和民众的狂热彼此交融,“德意志高于一切”( ü犫犲狉犪犾犾犲狊 )似乎成了
   拯救这个堕落世界的旗帜。涂尔干全面评述了代表着战时德国民族精
   神的特赖奇克的著作,认为“最能展现特赖奇克著作中的非个人特征并
   得到绝对准确和坦率地阐释的所有原则,至今仍被德国外交和军事人
   员付诸实践”(涂尔干, 2014 : 151 )。这一终极理论的核心,即是要为国
   家赋予一种彻底的自足性:国家就是权力( 犇犲狉犛狋犪犪狋犻狊狋犕犪犮犺狋 ),是一
   切政治经济政策的最终价值标准。
       在特赖奇克看来,自然法学说通过自然权利达成契约的方式来确
   立国家,是非历史的做法,我们从来都无法设想没有历史基础的孤立的
   自然人形象,因此,所谓个人的自然权利,根本不可能成为国家得以成
   立的本原,相反,只有国家,才是一切存在的生命起源。国家在任何层
   面上都具有绝对的超越性:首先,由于国家本来就不来源于一种契约论
   的规定,因此国际法所依据的国家间契约关系并不高于国家本身;其
   次,由于国家将荣誉法则确立为最高精神,其本身就是道德的目的;最
   后,国家超越于所有充斥在市民社会中的私人利益和个人动机,始终可
   以保持统一、秩序和协调,因而具有持久、高尚和远大的精神性,来克服
   一切分散的、多变的和冲突的私人动机。
       特赖奇克这种意欲复兴神圣帝国的帝国主义意志,似乎是为对抗
   一切现代社会的弊端所做的努力;政治家这种顽强不屈的意志,衬托出
   了一种义无反顾的努力:改变一切随机庸碌的现代人的生存状况。涂
   尔干总结道:“国家的观念必须总是映在他的头脑里,以防止他因考虑
   私人的道德和情感而软化,慈善行为和人道主义不是他的份内之事。
   当然,不可避免地,在此情境下他的个性被看作是严厉的、苛刻的,甚至
   或多或少有些令人憎恨。不过,对他而言,这些都无足轻重:他的任务
   是人类所能肩负的最崇高的事业”(涂尔干, 2014 : 178 )。
       的确,对付现代极端个人化和世俗化危机的办法,法国民族主义者
   在德雷福斯案中的表现总有些畏首畏脚、小肚鸡肠,从而退回到个人主
   义的老巢里去了,而德国军国主义者却大刀阔斧、斩尽杀绝,富国强兵
   成了国家的惟一职责,用现代文明带来的一切科技和财富手段来对抗
   现代文明养育出来的所有人。这种“理想的政治家”所贯彻的理想主义
   原则,显得热情而高尚,“宽容大度”,迅速“占据了德国人的良知,赶走
   一切与它相抵触的思想和情感,成为支配意志的僭主”,“德国创造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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