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 - 《社会》2017年第6期
P. 11

社会· 2017 · 6

   纷出笼,人民大众时刻准备揭竿造反,主权国家之间则始终相互觊觎和
   防范,进而掠夺对抗。巴黎公社的革命发生在涂尔干 13 岁那年,而他
   59 岁去世的时候,一次大战已经进入到第四个年头,协约国的阵营增
   加到 27 个国家;那一年,俄国爆发了“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世界历
   史的图景又随之发生了巨大的转换。
       在此,我们纪念涂尔干,不仅仅是为一位伟大的思想家,更是要追
   忆和拣选那段现代历史的轨迹,去理解和体味涂尔干所代表的思想家
   们,通过思考的努力而化解时代之困顿、开辟文明之未来的建设工作。
   西方的现代历程不只是我们曾经以为并加以效仿的榜样,同时也处处
   隐藏着深刻的矛盾和危险。同样,中国的现代历程也走得曲折、艰辛,
   总是企图在现代性的压力下不断清算文明传统,造就出一个全新的世
   界来。现代性这副为了自我保全却必须舍我其谁的面孔,虽说激发出
   了无限的活力,却也踩探着无尽的深渊。涂尔干所要揭示的,恰恰就是
   现代性的这种背反之处。

       二、危机

       19 世纪中叶,随着工业社会的来临,欧洲换了一幅景象。机器运
   转的速度加快了,城乡间的流动加快了,雇佣阶级的集聚加快了,资本
   的再生产加快了,生活节奏加快了,不满情绪的累积加快了,心理上的
   压抑加快了,竞争加快了,冲突的频率加快了……政治斗争也前所未有
   地错综复杂起来。比涂尔干早半个世纪的托克维尔在其最后的岁月给
   友人的信中说:他的国家“难以忍受地令人生厌”,“为了股票上涨和工
   业事务上的成功,这种政体在暗地里操纵最重大的事务”(托克维尔,
   2010 : 262-269 )。十年前,在为 1848 年革命所写的《回忆录》中,托克
   维尔也曾说:
           中产阶级的独特思想成为统治的普遍精神,既主导对外
       政策又支配国内事务,这种思想活跃而灵巧,常有不道德之
       嫌,通常有条不紊,有时却因虚荣和自私而流于轻率;优柔寡
       断、温和中庸,但讲究享受。这种精神与平民或贵族精神相结
       合,可以产生奇迹,但单凭这种精神却只能导致一种既无德性
       又无威严的统治。……中产阶级,也称为统治阶级,由于只着
       眼于自己的权力,而且很快又囿于自己的私利……(托克维

    · 4 ·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