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 - 《社会》2017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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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神圣社会
犚狅犫犲狉狋犎犲狉狋狕 一个接一个地牺牲在战场上。到了 1915 年 12 月,涂尔
干最心爱的儿子安德烈( 犃狀犱狉é犇狌狉犽犺犲犻犿 )在比利时前线阵亡。
涂尔干是在两个月后才得知这样的噩耗的。此前,他已预感到了
不妙:“时间过得太慢,恐惧已太久……周围含混不明的一切,无法解脱
我的恐惧,怎能让我不忧心忡忡”( 犉狅狌狉狀犻犲狉 , 2013 : 697 )。此时他还在
坚持他的教学和研究事业,却内心悲凉。他在给莫斯的信中说:“人只
有承受,才能活着,生命必将获胜!这是极其艰难的时刻,我们的心中
毕竟还有其他的力量存在。”( 犉狅狌狉狀犻犲狉 , 2013 : 697 )安德烈是涂尔干最
爱的孩子,聪颖、勤奋也懂事,父亲倾心培养了他,正要加入《年鉴》学派
的行列。子承父业,是父子二人最大的心愿,也是两人间身体与灵魂的
双重纽带,而如今,一切戛然而止。
然而,涂尔干心中的那种“其他的力量”并未因此泯灭。就在 1916
年初的一次由 犕犪狀狌犲犾 犵 犲狀犲狉犪犾犱犲犾 ’ 犻狀狊狋狉狌犮狋犻狅狀狆 狉犻犿犪犻狉犲 组织的研
讨会上,面对来自法国各地的小学教师,涂尔干做了题为《法兰西的伟
大道德》的演讲。他说:“战争前夕,法国的公共生活依然是混乱的、平
庸的,给我们的民族留下了沉重的负担。而这场战争,反而引发了英雄
主义的高涨,唤起了我们毫不迟疑的力量,我们只有面对危险,才能去
完成伟大的事业……我们要想不再落入过去的窠臼,就必须把所有人
的意志引向一个目标,危机的时代如此,常规的时代也要如此,从而超
越所有的宗教象征和党派纲领。”“这个目标,就是伟大的法兰西道德,
这是我们每个人对国家的义务,对人类的义务!”( 犇狌狉犽犺犲犻犿 ,[ 1916 ]
1979 : 158-161 )
这是在现代欧洲遭遇最惨痛的危机时刻,涂尔干流露出的心声。
他屡经欧洲文明的动荡和苦难,这场战争恐怕是最为深重的一次。然
而,他的儿子和弟子们分赴前线以致献出生命,恰恰说明他的志业决不
仅仅是在书斋和讲台上,而是与他的祖国和家园紧紧联系在一起,以个
人的生命代价谋求更大的生命价值,去维续伟大的法兰西道德。他所
要塑造的这种道德,承担着对于这个国家乃至人类的义务,如今却遭到
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戕害。
涂尔干所处的时代,既是西方现代文明发展到登峰造极之时,也是
经历着各种深刻危机之时,灿烂与阴霾始终相伴而生,似乎发展程度愈
高,毁灭性就愈大。正是在那个时代的当口,各种舆论、学说和主义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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