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63 - 《社会》2017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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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7 · 6
开除教籍(库朗热, 2005 )。涂尔干对德国军国主义的批评就是基于这
样的判断,所谓“德意志高于一切”(魏文一, 2014 )。
爱国主义是一种“民族自豪感”,但是,它被引以为豪的不是国家军
事力量的强大、经济的发达,而是因为“它们最公平,组织得最好,具有
最合理的道德结构”。这一点,涂尔干与孟德斯鸠( 2005 : 50 )的判断是
一致的,爱国主义与政体有关,共和国内人们爱法律与祖国。爱共和国
就是公民的品德,“最卑微的人”“最高等的人”感觉是一样的,而且大家
虽然能力有差异,但“全都以平等的地位为国家服务”。
不过,随着国内外局势的急剧变动,涂尔干( 犇狌狉犽犺犲犻犿 , 1973 : 103 )
似乎提出了一种更为抽象的爱国主义。“一个人必须在抽象观念上( 犻狀
犪犫狊狋狉犪犮狋狅 )热爱祖国,而不是将这种情感建立在依附于法兰西文化的某
个特定价值上。”我们尽可以“颂扬法兰西文化的美德,民主制度的优
越”,然而人们也容易在其中发现很多瑕疵。如果要为祖国辩护,“我们
给出的理由一定适用于所有的祖国而无差别,不管政体的形式如何。
我们在抽象的祖国中发现了道德环境,而它是人类生活中不可或缺
的。”那么,涂尔干为何提出一种超越政体、文化的爱国主义呢?
首先,涂尔干发现,当时一些极端民族主义者,对法国文化、政体过
分推崇,将法兰西文明置于其他文明类型之上。从历史上看,这种形式
的爱国主义在法国由来已久。涂尔干非常清楚,这将招致他国的极度反
感,而法国的对外征讨也常以此为借口,传播政治福音或者先进文化。
斯宾塞( 2001 : 185-186 )早就指出法国人有过分的文化优越感,
“法国是老师———其隐含的意思是,法国不必当学习者”,其他国家需要
接受法国人的思想,而法国人不必吸纳他国的精神,即便法国讲求实证
的社会学也不免有武断的气质,如孔德思考的实业社会联盟中,法国当
仁不让地作为领袖。不幸的是,当时整个欧洲都感染了这个毛病,各国
均觉得自己的文化高人一等。德国人因为普法战争的胜利,也变得“妄
自尊大”,在各个领域掀起了“日耳曼狂热”思想。
另外,超越政体类型的爱国主义,也针对另外一类思潮:工人运动、
阶级斗争等,他们批判资产阶级国家体制。工人阶级没有政治社会的
祖国,他们只有基于阶级理论而结合起来的精神祖国。在形式上,它颇
为类似大革 命 提 出 的 “理 念 上 的 共 同 祖 国”( 狌狀犲狆 犪狋狉犻犲犻狀狋犲犾犾犲犮狋狌犲犾犾犲
犮狅犿犿狌狀犲 ),“各国的人都能成为它的公民”,它将人们重新分裂、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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