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68 - 《社会》2017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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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与祖国:涂尔干论政治社会的两个面向
《宣言》表 明,国 家 不 是 自 为 的,它 只 是 一 种 政 治 结 合 ( 犪狊狊狅犮犻犪狋犻狅狀
狆 狅犾犻狋犻 狇 狌犲 ),与这种结合相比,人类自然的、不受时效限定的权利才是永恒
的( 狀犪狋狌狉犲犾狊犲狋犻犿 狆 狉犲狊犮狉犻 狆 狋犻犫犾犲狊 ),保护这些权利,是国家存在的惟一目的。
主权( 犛狅狌狏犲狉犪犻狀犲狋é )在民,而任何个人( 犻狀犱犻狏犻犱狌 )或者团体( 犮狅狉 狆 狊 )的权力
( 犪狌狋狅狉犻狋é ),都是由此分流( é犿犪狀犲狉 )出来的。这种法权上的表述,更多地
维护了立法权、人民的公意,而限制了国家自身的权威。
这一点,我们在大革命前后人们对象征国家的路易十六的评价上
就能看出。三级会议期间,“神圣的”一词虽仍然经常与国王的名字连
在一起,但是,“民族、三级会议代表和个人权利也被认为是‘神圣的’”,
而且“人们认为国王的‘神圣性’不再是神授的,而是民族赋予的”(夏蒂
埃, 2015 : 106 )。即使在大革命之后短暂的君主立宪期内,虽然保留了
国王的名号,“但路易十六却成了国家的头号官吏和代表”(勒费弗尔,
2010 : 582 ),成为“第一公仆”,由“我们”设立,并为“我们”负责。这样从
法理上,国王就成了真实的仆人,“仆人处境的实质就是要服从别人的
命令,并且可以随意被人解雇”。“一个国王只不过是一个男人,一个王
后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国王的身体只是凡人的身体,不再是政治体的
象征(柏克, 2015 : 38-39 , 102 )。
路易十六的处境,同样是之后历届共和国的遭遇。国家是否有相
对独立的权威,其权威的合法性从何而来,除了法理上的个人主义原
则,将个人与所在国联系起来的情感纽带是什么。
1905 年的法案在第三共和国引起了广泛的讨论,在涉及国家与教
会分离后国家的走向问题时,涂尔干提出国家、祖国是政治社会的两个
面向,这为我们解决法案的困境提供了借鉴。
作为坚定的共和派,涂尔干在承认“ 1789 年原则”确立个人主义的
同时,又谨慎地避免其中对契约论的不合理解释。为此,他否定了从自
然状态论证国家起源的做法,而是利用人类学材料,以群居社会为起
点,说明人类一开始就处于有道德生活的社会状态,并在环节社会阶段
有了成型的政治生活,表现为政治—家族特征,此时各种准则都通过集
体性的宗教信仰表达出来,表现为图腾崇拜。简单的社会结构虽恰好
符合机械团结的特征,但已经有了氏族首领,他的出现大大加快了个人
主义向前迈进的步伐。最终,人类自城邦时代开始进入政治社会,国家
作为最高权威随之而生。政治社会取代了简单的环节社会,包含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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