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58 - 《社会》2017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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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与祖国:涂尔干论政治社会的两个面向


   方面面,神圣、禁忌挤压着世俗的空间,宗教性之强烈的集体感情占据
   着支配地位,共同意识的强度远远超过个人意识,相应地,压制性的要
   求、制裁就非常发达(涂尔干, 2017 : 130-131 )。此时,很多宗教还属于
   自然崇拜,众神经常表现为“完整的物质力”,与“道德和社会秩序”相距
   较远,宗教崇拜的对象还没有人格化(涂尔干, 2006犻 : 205 )。
       之后的宗教往往与独特的家族、民族、城邦结合起来,公民团体与
   宗教团体是合一的。这些宗教未必是一神教,也不追求普世性的信仰,
   所以不会有宗教面前“人种”、“阶级”一律平等的说法。宗教更多地强
   调了仪式和外在的行为。不过,无论是祖先崇拜还是英雄崇拜,“神灵
   本身多少有些人类的特征”(涂尔干, 2006犻 : 205 )。
       代之而起的基督教是普世宗教,“基督徒相聚在基督身上,他们是
   基督的四肢”,而彼此间是平等的兄弟关系,这意味着“个体由于个人的
   先验性而被解放”,在这里,个人的价值与精神永生联系起来,并不因世
   俗世界而改变,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这确立了“绝对个体主义”原则,带
   有出世的面向(迪蒙, 2014 : 27-28 )。另外,基督教也“是一种人的宗
   教,因为上帝献身的目的是人性的救赎”,“人对上帝负有的主要义务,
   就是爱他的邻人”,因此“人的义务成倍增加”(涂尔干, 2006犮 : 9 ),要自
   主地履行这份义务(王楠, 2016 : 6 )。
       基督教的教育更启发了人的心智。一开始,僧侣们用类似游牧的
   方式在当时的欧洲传播信仰。后来,他们兴办学校,用教育点亮人们内
   心的光明,“基督教的神圣性只能经过某种教育的灵魂感受到”(杜月,
   2016 : 66 )。在查理曼时代,宫廷学院的课程设置中,语言成为重要的学
   习内容。因为教士要影响信众,传播宗教,就不能只凭“自己内心深处
   独享隐秘的虔敬之情”,而是要借助语言才能理解上帝之言,才能清楚
   地表达自己的思想。伴随着课程的体系化,文法、修辞、辩证法三科成
   为规范科目,三科的“视线完全指向人”,“教导心智”,促进了人类反思
   自己的本性和“对自己有所把握,有所自觉”(涂尔干, 2006犫 : 45-57 )。
       随着宗教思想的发展,“教会教义”让位于“教派思想”,而后者又逐
   渐被“激进的宗教个人主义”所取代。教义的分歧,伴随着以民族、个体
   为单位的自决教派的抬头,“宗教思想也令人绝望地陷于分崩离析的状
   态”,宗教个人主义倾向日趋明显,信仰变成了个人的私事(特洛尔奇,
   2004 : 198-2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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