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31 - 《社会》2017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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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7 · 6
观,而这两点都集中体现在了涂尔干的平均类型的概念上,尽管涂尔干
也反对单线进化论。
五、道德统计学背后的社会观差异
塔尔德对于统计定律与偶然性的处理,显然与高尔顿和皮尔逊的
处理方式不同。 13 比如,相对凯特莱来说,高尔顿更感兴趣的是“分布状
况和偏离平均值的情况”,也就是离中趋势,而不是平均值,因为高尔顿
试图解释的是,“新的杰出人物是从较不显赫的家庭中突现出来的,而
更多的平凡人物则是较杰出父母的后代”(哈金, 2015 : 269 )。也就是
说,无论是高尔顿还是皮尔逊,两人都试图从统计学内部继续确立统计
定律的有效性,或者说,寻求统计定律的自主性。
塔尔德( 2005 : 131 ))曾不点名指出,“某些流派的社会学家应该思
考这样的偶然性和任意性。他们建设社会学,寻求并描绘社会演化规
律;社会规律制约着社会变革,尽管各国人民相互借用,但这些规律在
一定程度上还受制于预定的相同的线路”。显然,塔尔德在给个体发明
或发现留有位置的同时,试图表明的是社会本身即存在多面向的演化
逻辑,而像涂尔干借助统计思维在社会种的基础上抽象出平均类型,并
试图把它变成判定社会演化状态正常与否的内在法则,在塔尔德看来,
仍存在受制于“相同的线路”的危险。由此可以看出,塔尔德与涂尔干
的分歧实质上仍是基于不同社会观的统计应用和解释上的分歧。简单
地说,塔 尔 德 与 涂 尔 干 的 区 别 就 好 比 当 年 克 韦 贝 格 ( 犅犪狉狅狀 犱犲
犓犲狏犲狉犫犲狉 犵 )给凯 特 莱 提 的 问 题:究 竟 是 一 个 罐,还 是 多 个 罐 的 概 率
( 犇犲狊狉狅狊犻è狉犲狊 , 1998 : 86-91 )。 14 也就是说,是把社会当作一个整体,还
是当作由各种不同的社会聚合( 犪 犵 狉é 犵 犪狋犻狅狀狊狊狅犮犻犪犾犲狊 )所构成。
不过,对于涂尔干来说,他仍然期望用统计定律的方式来解决这种
偶然性。比如,在谈到犯罪问题时,涂尔干认为犯罪有直接好处的一个
重要理由是,“因为有时候,只是有时候,罪犯是未来道德的先行者”
( 塔尔德, 2006犪 : 245 )。涂尔干用苏格拉底的例子来说明他要讲的这种
状况。也就是说,并未服从当下社会的内在规定性的偶然存在,也就是
13. 高尔顿和皮尔逊对凯特莱的批评和修正,可以参见哈金( 2015 : 263-275 )的讨论。
14. 罐是指伯努利实验所用的罐,意思是说,概率获得的方式是从一个罐里抽取黑白球,还是
应该从多个罐里抽取黑白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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