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5 - 《社会》2017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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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7 · 5

   两个进路都有一元论假设,并基于此而形成二元对立和程序的观点。
   在这个意义上,“笛卡尔—经验主义”认识论为经验主义和理性主义所
   分享。彻底的突破源起于维特根斯坦、海德格尔和梅洛  庞蒂,他们将
   “我 思 ”转 化 为 在 日 常 语 言 中 的 “思 ”和 在 世 界 中 行 动 的、肉 身
   ( 犲犿犫狅犱犻犲犱 )主体的立场。这些思想指向一种“调和”认识论,泰勒进而
   将这种认识论引入历史深处( 犜犪 狔 犾狅狉 , 1995 : 20-33 )。
       可见,在以本真性进路加入对当代自由主义的讨论之初,泰勒就决
   定同时与功利主义和(新)康德式进路对话。这两个进路都是程序或形
   式的,泰勒将以实质自由纠正它们的偏颇( 犜犪 狔 犾狅狉 , 1985犫 : 230-247 )。
   “消极自由有什么错”批评功利主义所依托的经验主义,“自由主义政治
   与公共领域”则主要与作为理性主义发展者的哈贝马斯对话。
       哈贝马斯的《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是“自由主义政治与公共领域”
   的灵感来源之一。泰勒( 犜犪 狔 犾狅狉 , 1995 : 257-287 )赞赏《公共领域的结构
   转型》,他与哈贝马斯同为将当代市民社会的重心从市场经济转向公共
   领域的阐释者,但他认为沟通行动理论窄化了道德视域。泰勒在《自我
   的根源》的结尾指出,哈贝马斯吸收了诠释学和米德的思想,以超越阿多
   诺主客对立的意识理论。基于这种意识理论,阿多诺认为工具理性和表
   达实现之间的冲突不可调和,并否认本真性观念对工具理性的制约能
   力。哈贝马斯则承认本真性在现代合理性中有一席之地,该领域与道德
   实践和工具式认知两个领域并列( 犜犪 狔 犾狅狉 , 1989 : 511-512 );但哈贝马斯
   ( 犎犪犫犲狉犿犪狊 , 1991 : 8-42 )认为这个观念达不到普遍认知的标准,因此将它
   排斥在实践理性之外。这不仅使他忽视了能动者通过语言来追寻与他
   内心共鸣的道德根源,而且在三个领域所指涉的诸世界之间缺乏连贯
   性。哈贝马斯将人类置于诸世界之中的观点受惠于韦伯,但是他没能充
   分重视韦伯关于诸善冲突的深刻思想。因此,他对主客对立的超越有
   限,未能真正消除阿多诺的困扰( 犜犪 狔 犾狅狉 , 1989 : 511-512 )。
       (三)一元公共领域
       从“调和”认识论的视角出发,“自由主义政治与公共领域”以共同心
   灵( 犮狅犿犿狅狀犿犻狀犱 )和社会想象来阐释《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的理想型。
   共同心灵是这个理想型的内在动力,社会想象是它的道德空间。这种内
   在动力来自启蒙的普遍主义理念,它使公共舆论摆脱柏拉图“人类意见”
   ( 狋犺犲狅 狆 犻狀犻狅狀狅犳犿犪狀犽犻狀犱 )的偏狭,而具有与柏拉图的理念相似的一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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