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 - 《社会》2017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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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生命的有机循环中解放出来一事”(韦伯, 2004犱 : 547 ),其中所包含
的自然世界与人类世界的相对,与李凯尔特在其《文化科学与自然科
学》中的表述是非常一致的,即:
自然产物是自然而然地由土地里生长出来的东西。文化
产物是人们播种之后从土地里生长出来的。根据这一点,自然
是那些从自身中成长起来的、“诞生出来的”和任其自生自长的
东西的总和。与自然相对立,文化或者是人们按照预计目的直
接生产出来的,或者是虽然已经是现成的,但至少是由于它所
固有的价值而为人们特意地保存着的。(李凯尔特, 1996 : 20 )
韦伯在 19 世纪 90 年代的“农业—政治”研究当中涉及的主要是第
三个方面的“文化”概念。具体而言,包含着农业耕作方面积累的技术
和知识,以及有关经济利得的复杂考量,也包括食物、居住、交往等生活
方式,是由特定群体集体共享和客观表现出来的。在整体的人类或人
口( 犕犲狀狊犮犺犲犿狋狌犿 / 犺狌犿犪狀犽犻狀犱 )( 犠犲犫犲狉 , 1994 : 15 )中,不同群体在农业
与技术水平、外在习性等方面各有不同或差等,构成所谓的“文化等
级”。从文化概念的这一客观、具体的角度去看,民族,或者说文化民族
( 犓狌犾狋狌狉狀犪狋犻狅狀 / 犮狌犾狋狌狉犲犱狀犪狋犻狅狀 )本身可能会具有其典型的发展历程或
文化阶段,也具有某种稳定性(韦伯, 2013 : 28-34 )。
对政治上曾经长期陷于分裂的德意志而言,文化的统一性是国家
统一的前提或基础。正是在这一历史背景之下,韦伯( 犠犲犫犲狉 , 1994 :
17 )指出,所谓民族国家,是其民族力量的世俗组织,波兰的季节工人大
量进入德国境内的事件会被认为是对民族国家边界的冲击,更会带来
民族和文化上的某种威胁。出于对波兰问题的深刻担忧, 1893 年,韦
伯加入了泛日耳曼联盟,并在各地发表了有关演说,试图推广其关闭边
界和推进国内屯垦等建议,但是,泛日耳曼联盟内部的保守力量置个体
的经济利益于国家利益之上,始终避开韦伯对波兰问题的建议韦伯
( 犠犲犫犲狉 , 1988 : 225 )认为自己已经成为“容克之敌”了,遂于 1899 年 4
月退出该联盟。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国家本身会给予其国民以某种文化的性格,成
为对其国民有约束性和塑造性的力量,被认为是同一民族的人,在不同
的国家和制度环境下,会培育出不同的国民特性。例如,在德国、奥地
利或瑞士,同样说德语和共享文化传统的德意志人就会有不同的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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