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12 - 《社会》2017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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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践的紧迫性
织方式,使现代人在高度分化的现代社会“重复操劳着被抽象分解了的
劳作片断,但却无法知悉劳动整体的意义与价值,进而沦为看似操控者
实则却是被操控者的物体系的傀儡”(科西克, 1989 : 49 ),那么,基于“无
爱亦无恨原则”以“切事化地处理事务”,乃至日常交往活动的现代社会
的(工具)理性化的运作机制,则可以说是加剧甚至促成了“系统对生活
世界的吞并”,并最终造成了“作为日常生活之沟通交往实践的物化”的
“生活世界的殖民化”( 犎犪犫犲狉犿犪狊 , 1987 : 318 、 386 )。可见,无论现代社
会的组织原则、组织方式,还是运作机制,都在在地促成现代人在操劳
的事物那里身不由己,在操持的与他人共在那里无所适从,在根据标准
时间安排的行事乃至在生活日程面前慌忙无措,归根结底,就是在操心
的在世生存那里茫然失措。由此,作为历事体验的实践紧迫性体验的
何所谓也就展露出来,那就是现代人为诸事奔忙得焦头烂额却还感到
空虚,与他人在诸事中打交道却还感到无聊,为寻求存在感往往委身于
诸事却在诸事缠身时因为存在感的缺失而感到焦虑不安。俨然沦为被
诸事缠身之人的现代人不仅在涌迫、席卷而来的诸事中感受不到存在
意义,反而会经受孤独、寂寞、无聊、空虚和焦虑的情感煎熬,甚至沦落
到在世无家可归的境地,这可谓现代性情境下被诸事缠身的现代人的
历事体验的真实写照。
由此而来,如果涂尔干( 犇狌狉犽犺犲犻犿 , 1995 : 448 )所说的只要认识到
社会凌驾于个体之上,社会是作用力的体系而不是唯名的存在者,也不
是理智的产物,一种解释人类的新方式就成为可能是确实可信的,那
么,从前文提到的实践紧迫性自我呈报为诸事,社会是诸事的丛结,实
践紧迫性体验是历事体验,但充斥现代社会的存在性意义阙如的诸事
却使被诸事缠身的现代人深受历事体验之苦,这样一种解释人类的新
方式和理解现代人社会性情甚至现代社会时代精神的新视角或许也应
运而生。虽然马克思( 1956 )早就指出人的本质并非单个人固有的抽象
物,而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但遗憾的是,所谓社会关系似乎并未得
到充分诠释,甚至就连社会关系的总和何以成为或如何决定人的本质
也并未得到充分阐述。社会关系诚然涉及多重关系,但至少包含操劳
所涉及的人与物的关系和操持所涉及的人与人的关系,而藉操劳与操
持现身的实践紧迫性则呈报为“事”。因此,我们或者可以说,人的本质
就是所经历的“诸事的总和”,诸事的性质影响甚至决定着人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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