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05 - 《社会》2017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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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7 · 4
紧迫性。如此一来,在海德格尔( 2010 : 150 )所谓作为苍劲者之人的在世
无家可归境况下,即便那些貌似本真的操劳也都不无可能已经变成实践
紧迫性的基本现身样式。因此,现代人越是在运行着机器的现代社会得
心应手,就越可能已然深陷由技术实在支配的被宰制状态而茫然不知,
即是现代性情境下的“最高实践紧迫性”或“最高急难”。
最后,实践紧迫性的发生机制在于“时间性”( 狋犲犿 狆 狅狉犪犾犻狋 狔 ),更确切
说是在于“时间性到时未到”。前文援引布迪厄提到的柏拉图所谓实践
的最重要属性时,虽曾指出实践紧迫性并非完全等同时间紧迫性,但实
践紧迫性主要与时间的急迫相关是显而易见的。这不仅是日常生活的
直观感受,也是对实践紧迫性做出最集中论述的布迪厄已经阐明的。
时间性,更确切说是“时间性到时未到”得以成为实践紧迫性的发生机
制依赖于实践与时间的相互关系。正是因为“实践完全沉浸于时间之
流中,实践不仅消逝在时间里,而且在策略上游戏时间尤其是游戏速
度”造成的“实践与时间性的密不可分”( 犅狅狌狉犱犻犲狌 , 1990 : 81 ),才为“时
间性到时未到”得以成为实践紧迫性之发生机制奠定了基础。如果说
这还只是阐明实践与时间关系中的“时间之于实践”的意义,即海德格
尔( 2012犪 : 373 、 374 、 377 )所谓“操心之结构的源始统一在于时间性……
作为时间性到时存在的时间使操心之结构的建制成为可能……使此在
形形色色的存在样式成为可能”,那么,就“实践之于时间”的意义而言,
即对“操心首先与通常是寻视的操劳……寻视估算的操劳始才揭示时
间并形成计时”(海德格尔, 2012犪 : 379 )来讲,布迪厄( 犅狅狌狉犱犻犲狌 , 2000 :
201 、 213 )也已经指出,“实践不在时间中而是争取/制造时间(人类时
间,与生物学或天文学时间相反)———时间,就像康德主张的那样,的确
是一种构造行动的产物,但不是思想意识的产物,而是性情倾向与实践
的产物”。
布迪厄虽然已经阐明了时间性成为实践紧迫性之发生机制首要依
赖的可能性基础,但在其对实践与时间关系的说明中却似乎有着易使
人误解的矛盾性。因为他既指出实践在时间中展开,又指出实践并不
在时间中,既指出实践的时间结构构成了实践的意义,又指出时间是实
践的产物,由此也就难免使人产生实践与时间到底是何关系的疑问,甚
至使人质疑其有关实践与时间关系说明的严谨性。但在我们看来,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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