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03 - 《社会》2017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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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7 · 4
劳与操持共同构成了实践紧迫性的基本现身样式。操劳与操持“标识
着在世的可能存在方式”(海德格尔, 2012犪 : 67 )。作为在世生存的可能
方式,操劳与操持自然成为实践紧迫性的基本现身样式。虽然从根本
上讲,“操劳活动制作的东西是为人而上手的……切近之‘物’特有的自
明的‘自在’,是在那种使用着它们但却不曾明确注意到它们的操劳中
来照面的”,但在同世界操劳交往之际也有可能,甚至必然碰到“不合用
或不合适”的东西,“不仅不‘称手’且根本不‘上手’的短缺的东西”,“恰
恰不短缺也非不能用但却在操劳活动面前‘挡着路’”的“不上手的东
西”(海德格尔, 2012犪 : 83 、 86-87 )。当操劳实践遭遇这些状况时,上手
事物将会以“触目”“窘迫”和“腻味”等样式现身,而所谓的“触目”“窘
迫”和“腻味”正是实践紧迫性在操劳所及的人与物关系上的现身样式。
有意思的是,虽然“在触目、窘迫和腻味中,上手事物这样那样地失去了
上手性质”,但也“恰恰这样一来,上手事物的合世界性显现了出来”(海
德格尔, 2012犪 : 87 )。与此相应,在“自然的资源化”已然登峰造极的现
代工业社会中,人类早已经习惯把电话、汽车或开关等当作平常而无可
置疑的东西操控,人们使用电话、电视、电梯和小汽车等,却忘掉了技术
的实在。只有在意外或故障发生时,人们才发现自己生活在一个运行
着机器的世界中(科西克, 1989 : 49 、 51 )。也就是说,只有在实践紧迫性
现身之际,人们才能更真切地领会到实践本身。
与实践紧迫性往往现身于操劳所及的人与物关系的非本真状态一
样,在操持所及的人与人关系上,实践紧迫性也往往借操持的非本真状
态现身。作为与在世内照面的“此在式”他人打交道的实践,操持有两
种极端可能性:一种是“从他人身上仿佛拿过‘操心’并在操劳中自己代
替他,为他代庖……在这种操持中他人可能变成依附者或被控制者”。
另一种“与其说是为他人代庖,不如说为他人生存的能在做出表率;不
是从他人那里揽过‘操心’来,倒是要把‘操心’作为操心给他”(海德格
尔, 2012犪 : 141 )。如果说后一种“本质上涉及本真的操心”的、“有助他
人在操心中把自身看透,并使其为操心而自由”的“率先解放式操持”是
人际关系的本真状态,那么前一种“把‘操心’从他人身上揽过去”的“代
庖控制式操持”,尤其是那些保持在这两种极端之间并充斥于日常共处
的“互相怂恿、互相反对、互不需要、陌如路人、互不关己”“不管不顾”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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