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83 - 《社会》2017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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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7 · 2

   社主任要他想办法搞个车皮从山西运煤,还有吴江松陵镇的同志要费
   先生通过关系买卡车(费孝通, 1984犮 : 291 )。费先生说:
           我的祖祖辈辈在家乡育养了我,我虽则已由老而衰,但我
       没有忘记家乡,有生之日总想为家乡这片土地上多加上一点
       肥料,能长出比我这一代更有出息的子子孙孙。生命和乡土
       结合在一起,就不会怕时间的冲洗了。
           我看,还是我的家乡好。(费孝通, 1996犮 : 287 )
       基于对家乡的这种 质 朴 的情 感,费先 生对足 迹所 到 之 处 最 多 的
   少数民族地区,乃至对 大 江南 北的 中国农 村,都寄 托了 深厚的感 情,
   这也是他“推己及人”的结果。他对西北地区生态恶化的情况心急如
   焚,对温州家庭工业兴 盛、市 场发 达的 盛况 欣喜莫 名;他看到 香港的
   大厦里密密麻麻的“蜂窝工厂”,竟然突发 奇想,“我 当 时只想 摇身一
   变,变成个孙悟空,把香港工业大厦里的蜂窝工厂一口气吹到大陆上
   去”(费孝通, 1989犮 : 217 )。他自嘲自己在暮年余岁中像一个“高级宣
   传员”(费孝通, 1987犮 , 12 : 430 )一样往来奔波,受到这种感情和责任
   感的驱使,而这种责任感对于科学研究的影响,也受到过学界的质疑
   而成为一个方法论 问 题。除 了在 方法 论上 对此进 行反 思之外,费先
   生也用内省的方法“反观”自 己,这种 带有 强烈的 感情 和责任 感 的性
   格来自何处呢?
           我这种在 犈犱犿狌狀犱 看来也许是过于天真庸俗的性格并不
       是偶然产生的,也不是我个人的特点,或是产生于私人经验的
       偏见,其中不可能不存在中国知识分子的传统烙印。随手我
       可举出两条:一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二是“学以致用”。
       这两条很可以总结我自己为学的根本态度。
           想不到 2000 多年前的孔老夫子对我这一代人还会有这
       样深的影响。孔老夫子还不是主张少在看不到摸不着的玄理
       上去费脑筋?他周游列国还不是为了寻觅有用于社会的机
       会?务实的精神潜移默化,深入学术领域,结果使像我这样的
       人,毫不自觉这是古老的传统,而投身入现代的学科里,形成
       了为了解中国和推动中国进步为目的的中国式应用人类学。
       (费孝通, 1990犫 : 348 )
       这个“觉悟”发生在 1990 年,自此而后,费先生直接将个人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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