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59 - 《社会》2017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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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7 · 2
叙事中,鼠人同时既是叙事者,又是故事主角,既是旁观者,又是施虐者
与受害者,既是那具有着孔洞的身体,又是尖叫着胡乱钻入孔洞的老
鼠:
“他是在想刺刑吗?”
“不,不是的…犯人是被捆住的……”
———他表达得非常含混,我无法
立刻猜出是什么样的姿势———
“……一只壶倒扣在他的臀部[ 犌犲狊犪狊狊 ]……把一些
老鼠放进去……然后它们……”
———他再次站了起来,表现出恐怖与
抗拒的表情———
“……钻进了……”
———“进入了他的肛门”,我帮他说了出来。
[ 或:进入了他的屁股,我帮他填补了这个句子]
( 犉狉犲狌犱 , 1979 : 47 )
对于这一鼠刑的叙述与解读之努力实际上就是后来鼠人向弗洛伊
德所讲述的那一场不可能的旅程本身。在这一叙事之中,思考与叙述
本身都被爱欲的内容所浸染,任何一种思维逻辑/序列本身,都不仅仅
是逻辑性的或者理性的。
我们看到了一种思维序列( 犇犲狀犽狏犲狉犫犻狀犱狌狀 犵 )是如何被其
爱恨交织的矛盾性内容( 犣犲狌 犵 )所固定住的。这一矛盾性内
容就是,鼠人欲求着能够将他父亲与他自己从他母亲的债务
中(以及弗洛伊德的债务中,而这一债务也是由他母亲所偿还
的)解放出来,以便追求一种真正的爱恋,于其中,他可以逾越
父亲关于激情的禁律。简言之,鼠人自己变成了一只疯狂的
小鬼 /老鼠( 犫 [ 狉犪狋 ]),往返奔跑于双亲的身体之间,以求找到
一 条 通 路,来 安 置 他 们 的 委 屈 不 平 [不 对 等 的 婚 姻
( 犿é狊犪犾犾犻犪狀犮犲 )],谵妄性地寻找着再进入与再诞生,以便补偿
一种爱之伤害。(奥尼尔, 2016 : 133 )
与这一鼠刑直接相关,鼠人向弗洛伊德讲述的他那永不停歇/无法
完成的偿还债务 /赎罪旅程,最终渐渐消散在维也纳郊外深邃宁静的夜
里。大地无言。深夜之中那无穷无尽、分散而又交叉的铁路轨道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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