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56 - 《社会》2017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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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伊德的案例剧场:忏悔者与生活世界(下)
生,以及在她那受难的儿子躺在她膝头那一刻之前她在神圣家庭中的生
活”(奥尼尔, 2016 : 120 )。忏悔者与生活世界的故事在此达致了第一个
高潮,而对于这一神隐的理解与这一解读他者的努力,不外乎我们自身
而已。
在这一爱之戏剧中,爱与劳动是异性恋经济的两个基本故事结构。
这是列维—施特劳斯、弗洛伊德、卡尔·马克思等人“总结为文化与生物
性生殖的结构性律法的东西。任何女性、任何工 作 的 男 性 都 熟 知 这 一
点,亦即 任 何 家 庭 都 熟 知 这 一 点,爱 与 劳 动 是 其 两 个 面 向”(奥 尼 尔,
2016 : 97 )。这不仅是现代性的故事,也是人类最为古老的现象学注视。
这既是《会饮篇》之中的讨论,也是在《圣经·旧约》之中对于亚当和夏娃
出伊甸园、变为可朽( 犿狅狉狋犪犾 )之人时的规定。
(二)鼠刑、旅程与狼人之醒
在每一个案例中,弗洛伊德都面临同样的困难:如何从混乱的叙述
中清理出一条道路来,或者如何将患者的忏悔条理化?众所周知,这一
困难在“鼠人”的案例中尤甚。在奥尼尔看来,这一困难与鼠人案例的核
心意象,即鼠刑和那场从维也纳郊区到维也纳的火车旅行有着 直 接 关
系。我们需要从火车的现代性意象入手来对其加以理解。
希弗尔布施( 犛犮犺犻狏犲犾犫狌狊犮犺 , 1980 : 19 )在《火车旅行》一书中,描述了现
代早期所出现的铁路技术所体现出来的独特现代性质。早先的公路运
输及河道运输方式涉及“路线与方式之间在技术上和经济上的区别……
交通运输的路线选择和方式选择彼此独立,因为运载车船作为个体而运
动在技术上是可行的”。特斯特( 2010 )在其《后现代性下的生命与多重
时间》中特别分析了这一意象,将铁路技术的发展与现代式生活世界的
出现联系在一起,并由此将铁路的意象作为现代性的一个隐喻。
公路运输和河道运输在十八世纪发展起来的时候,并不是
作为独立的系统,而只是必须通过有意设计的社会文化活动激
活并实施的移动方式。
然而,随着铁路的发展,情形有了巨大的改变。铁路是作
为一种自我规定的独立环境建造起来的,它规定了活动,而不
是让活动来规定它……铁路的技术对铁路上能做的事情产生
了直接 而 重 大 的 影 响。形 式 变 成 了 自 在 的 目 的。(特 斯 特,
2010 : 979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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