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58 - 《社会》2017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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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伊德的案例剧场:忏悔者与生活世界(下)


   显。奥尼尔将鼠人案例中的混乱不堪视为一种前现象,一种当下之物。
           鼠人几乎没有说出任何连续性的故事。他的“思维序列”
       ( 狋狉犪犻狀狅犳狋犺狅狌 犵 犺狋 , 犇犲狀犽狏犲狉犫犻狀犱狌狀 犵 )每每会在有所条理之前
       变得自相矛盾或者脱轨。那个铁路隐喻的工具,遭遇到了法
       律与军事性的隐喻,并因此而分叉。后面这两种隐喻的内在
       转喻( 犻狀狋犲狉狀犪犾犿犲狋狅狀 狔 犿犻犲狊 )反过来又产生了一个可供理解的
       临时序列,然而这一临时序列又迅速在诸多重叠与迂回曲折
       的弯路中消失,让听众[弗洛伊德]与读者[我们]徒劳无获。
       或许,是老鼠的形象在啮食着该主导叙事,破坏着那喂食着它
       的线索,撕碎着感觉与感受性,不断复制着鼠人那混杂在一起
       的恐怖与愉悦。而这个鼠人,就是那个试图告诉弗洛伊德他
       自己的故事的鼠人,同时既是弗洛伊德的主角,又是他所要戒
       防之人。(奥尼尔, 2016 : 122123 )
       然而这一困难还有另外一种原因。奥尼尔在其分析之中,同时将
   弗洛伊德本人的同性恋无意识与家庭场景也杂糅进入了弗洛伊德分析
   与写作过程之中,总结出了弗洛伊德用以联结其本人在第一阶段分析
   中的两种动机的各种隐喻与遮蔽。也就是说,我们对于鼠人与弗洛伊
   德之间关系的理解不能仅仅局限在对于鼠人的理解一方。这种关系是
   双方向的、具有往返回复性质的。奥尼尔敏锐指出了在鼠人与弗洛伊
   德之间存在着家庭结构(都具有一位强势的抑制性母亲与主人公需要
   偿还其父亲之债的代际命运)的相似性。鼠人案例,在多大程度上意味
   着弗洛伊德本人?这是一个有利于我们理解本案例之混乱以及弗洛伊
   德之“艰难”的问题。
       弗洛伊德在治疗中的通常策略是通过忏悔重返起点/开始,以获得
   对于现象的解读。然而在鼠人案例中,这一策略成为问题,因为重返起
   点只会带来更多的困惑与无穷无尽的分支与岔路,而“进程”本身也无
   休无止地蔓延与分散开来。鼠人同时必须在每一个当下防范他自己的
   某些观念,以便防止他那位已经过世之父亲的再度死亡。与此同时,他
   还要防备父母以及弗洛伊德看穿他那些可能会带来灾难的想法。在这
   一背景下,鼠刑的故事出场。正如多拉的神隐状态一样,在弗洛伊德的
   案例中,鼠人所有的世界意义与苦难征程,包括他与弗洛伊德的治疗关
   系,都浓缩在了这个鼠刑的故事之中。在这个多维度、多视角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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