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0 - 《社会》2017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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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的变革与个体的重构:鲁滨逊的出走、改造与重返


   只止步于对背信弃义的担忧的纷乱中。是西班牙人对实际情况条分缕
   析,为他找寻中介性的条件来提供现实化的基础。而今,鲁滨逊已能主
   动找到关键的现实条件作为联结可以依赖的基础。
       在初级联合的基础上,英国船长构成进一步联合的中介环节。他帮助
   鲁滨逊辨别哗变群体的内部关系,根据人格和性格有区别地对待投降者。
   他不愿将哗变参与者全都杀掉,也没有利用强力强迫所有人形成更大的权
   能,而是不断将悔过者纳入原初的正当秩序中,后者经过他的保举和自身
   的立誓而成为团体成员。在英国船长的道德人格的影响下,鲁滨逊对于以
   阿特金斯为首的英国恶棍采取谈判( 犘犪狉犾犲 狔            )的态度。但困难恰恰在于,人
   如何能放下武器,将自由交托给他人?笛福称鲁滨逊为 犌狅狏犲狉狀狅狌狉 ,其中之
   意即使之作为超越双方的仲裁者而存在。不过, 犌狅狏犲狉狀狅狌狉 更本质的意思
   是自然社会的治理者,其所具有的权威更多是道德教化意义上的。正如洛
   克所言,人的自由和依照他自己的意志来行动的自由,是以他具有理性为
   基础的。理性能教导他了解他用以支配自己行动的法律,并使他指导他对
   自己的自由意志听从到什么程度。当人未达到认识并遵守法律的理性程
   度,他就绝不能成为一个自由人,也绝不能让他依照自己的意志行事。这
   时候,治理者的理性将成为他的理性,为他谋求他的福利,避免他沦为野兽
   状态。这些英国恶棍目光短浅,完全受任意的激情支配,不具有指导自身
   的理解力,因而远远低于人所处的状态。鲁滨逊没有诉诸严格的法律处置
   他们,而是给他们活路,根据他们各自的罪的情况,为他们指明不同的救赎
   道路。因为他感受到人性本身的软弱性,以及自然中更高的仁慈与公道。
   这些人如同当初的自己,在神意的安排下抛置孤岛,需要在自然中经历复
   杂的个体道德成长过程。在这个治理的过程中,鲁滨逊成为神意的工具,
   也获得了其道德人格的确定性。
       可见,无论是一个家,还是一艘船,都包含某种治理性的道德关系。
   恰恰是这些新兴的经济性或社会性的团体,构成自然社会的中介,将私
   人个体联结在一起。笛福并不认为,孤独的主观个体可以通过法权而
   直接构成社会。他指出,法律条文往往毁掉交往双方的诚实。社会的


   (接上页)因而是不审慎的。当鲁滨逊拒绝并坚定提出两个合情合理的条件时,他表示“这点
   条件是再合情合理不过了,他非但完全同意,而且认为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只要他在世一天,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这个恩德是永志不忘的( 犪犮犽狀狅狑犾犲犱 犵 犲 )”( 犇犲犳狅犲 , 1988 : 199 )。换言之,正
   如上文所述,对自由人的搭救并不带来从属关系,而 仅 仅 是 一 种 人 格 平 等 之 上 的 对 恩 德 的
   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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