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5 - 《社会》2017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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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7 · 1

   的进步,最后是人类真正的完善化。所有的国家都将有一天会趋近于
   最启蒙的、最自由的、最摆脱了偏见的民族(例如像法国人和英裔美国
   人)所已经达到了的那种文明状态吗?把这些民族和屈服于君主之前
   的那些国家的奴役状态、非洲部落的野蛮状态以及野蛮人的愚昧状态
   分隔开来的那种广阔无垠的距离,会一点点地消失吗?”对于这些问题,
   他“怀着最强有力的动机”给予了肯定的回答,相信“自然界对于我们的
   希望并没有设置任何限度”。在欧洲,“法国宪法的原则已经成为所有
   启蒙了的人们的原则”,其他国家达到这个完满状态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孔多塞, 2013 : 140-141 )。这种进步,与其说是无限的,不如说已经是
   终结了的,其 终点 就 是 法 兰 西 共和 国。由 于他 用一种 既 存 的 明 确 标
   准———法国的启蒙理性———来衡量一切,那么这个理想的标准也就必
   然是历史的终点。在赫尔德那里,“无限”的含义与此截然不同。他认
   为个体的潜能是无限的,因而它的实现(达到人道)也是一个无限的过
   程。虽然赫尔德预设了历史的目的是通向人道,但他并未给人道规定
   明确的内容。实际上,无论是作为人的潜能(人性),还是作为人性所要
   达到的理想状态(人道),都只是一种未知的可能性,需要在历史中不断
   展开,而且永远达不到终点。人永远走在通往理想的人道的无尽旅途
   中,只有上帝才是完满的。从这个角度来看,与其说人道是历史变迁的
   方向和终点,不如说,历史变迁没有任何实指的方向和终点。
       读者不免要问,那么,从一个民族或时代向另一个民族或时代的发
   展,在何种意义上可以称之为进步呢?这个问题是理解赫尔德发展观
   的核心。要回答这个问题,不妨从考察赫尔德对“古今之争”的态度入
   手。赫尔德虽认为“古今之争”毫无意义,但并非否定古今对比之意义
   本身。在他看来,古今对比虽不能在道德上判断古代人和现代人的优
   劣,但却可以在事实层面判断现代人相比古代人所具有的优势。古今
   对比“真正重要的地方可能在于一个事实:现代人未必比古代人更伟
   大,而只能假定,他们的确站在一个更高的平台上,因为他们经历了更
   多的时代,有更多的经验,拥有更广阔的视野等……更高的平台、更广
   的视野、更多的经验以及由此而来的博学,就是现代人的优势。同样
   地,这种优势不属于哪个民族独有;因为我们都是后来者,聆听命运的
   敦敦教诲,我们都是现代人。有鉴于此,我们为何还要关注一场关于民
   族和时代等级排序的争论呢? ”( 犎犲狉犱犲狉 , 1997 : 53-54 )也就是说,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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