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7 - 《社会》2017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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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7 · 1

   后,精神分析又要求其将心灵完全交付给专家。在丧失了对于身体的
   解读权之后,现代人又丧失了对于自己生活之意义的解读权。 3 但是,
   这一要求必然会引起患者的抵抗,所以这一艺术在弗洛伊德那里就变
   成了如何面对病人的抵抗或者移情( 狋狉犪狀狊犳犲狉犲狀犮犲 ) 4 ,尽快地揭示出病
   人的抵抗所在,以便让他放弃抵抗的技术。
       但是弗洛伊德随后发现,这一方法不能够让无意识材料有效地转
   化为意识材料,而这一点正是整个治疗的核心理念所在———病人所忘
   记的,可能恰恰就是最为关键的部分。所以,在官能症中,一个病人的
   表现往往是不由自主地去重复那些被他抑制掉的材料———这种重复就
   是病症———并且最终会将其当做新鲜的行动,而不是“属于过去的回
   忆”,而后面这一点才是弗洛伊德真正希望病人认识到的。所以,医师
   的真正任务在于,将尽可能多的材料放入回忆的通道,而只允许尽可能
   少的材料出现在重复之中。
       弗洛伊德的这一技术主张与他一直坚持并反复证明过的观点密不
   可分:无意识的存在。对他来说,启蒙以来欧洲思想运动的基本柱石之
   一,即意识(我思)的可靠性,实际上有极大的问题。弗洛伊德在此提出
   了两种大胆的观点:首先,弗洛伊德认为,“意识可能不是精神进程中最
   为普遍的性质,而只是其中的一种特别的功能”( 犉狉犲狌犱 , 1984犫 : 295 );
   其次,弗洛伊德以著名的骑手与马的比喻表明,意识与无意识之间在力
   量上有着巨大差别( 犉狉犲狌犱 , 1984犪 : 364 )。在弗洛伊德这里,受到约束
   的神经状态( 狋犺犲犫狅狌狀犱狊狋犪狋犲 ),作为第二进程,是属于意识的;而大量不
   受约束的,属于无意识范畴的来自于身体内部的“冲动”,是身体的初级
   进程( 狉犻犿犪狉 狔 狊狋犪狋犲 )。不过,初级进程在生活之中必然不能被完全满
        狆
   足。这样,不满的欲望与某些创伤性的经验,在被抑制( 狉犲 狆 狉犲狊狊犲犱 )进
   入无意识之后 ,会以遗忘的形式被遮蔽。但是遗忘并不代表消失。弗
   洛伊德在此提出了与康德相左的观点:无意识的精神进程是无时间性


   3. 不过,稍后我们将会看到,这并非是弗洛伊德的诊所技术所展示出来的故事的全貌,因为
   在这一故事之中,弗洛伊德自身亦从一开始即参与其中。
   4. “移情”一词,弗洛伊德最早使用的是法语词 狋狉犪狀狊犳犲狉狋 ,而非德语词 ü犫犲狉狋狉犪 犵 狌狀 犵 。在《精神
   分析辞汇》的台湾译本中,译者讨论了在中译文中对于该词翻译的困难,因为在弗洛伊德的理
   论里,该单词所代表的不仅仅是情感的传输,也包括行为模式、对象关系类型等,并建议使用
   “传会”一词来翻译这一概念(拉普朗虚、彭大历斯, 2000 : 534535 )。不过本文仍然采用在大
   陆学界沿用已久的“移情”这一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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