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53 - 《社会》2016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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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6 · 6
我压垮了。”( 犕犻犾犾狊 , 2000 : 137-138 )。为什么写得如此煎熬?因为这
是米尔斯第一次尝试以一种崭新的文体来写作:“它必须是匠人精神与
艺术以及科学三者的结合( 犪狋犺犻狀 犵狅犳犮狉犪犳狋狊犿犪狀狊犺犻 狆犪狀犱犪狉狋犪狊狑犲犾犾犪狊
狊犮犻犲狀犮犲 )。这是它要花费如此长时间的原因……”( 犕犻犾犾狊 , 2000 : 101 )。
那么,怎样才是匠人精神、艺术与科学的结合呢?在米尔斯心目
中,这就是“社会学的诗”( 狊狅犮犻狅犾狅 犵 犻犮犪犾 狆 狅犲狋狉 狔 )的旨趣所在。“社会学的
诗”将“诗歌”( 狅犲狋狉 狔 )与“专书”( 犿狅狀狅 犵 狉犪 狆 犺狊 )的特质结合起来,创造出
狆
这样一种文体,它既像“专书”一样具有实实在在的内容———但又将对
经验材料的加工过程隐藏起来,而不是廉价地加以展示———同时又像
诗歌那样可以赋比兴,从而留有余味,给人启迪( 犕犻犾犾狊 , 2000 : 162 )。米
尔斯说,社会学的诗是一种经验和表达的方式,既报告社会事实,同时
又揭示它们所蕴含的人格意义。平庸的社会学著作厚于事实而薄于意
义,而一般的艺术形式则厚于意义而薄于事实,“社会学的诗”则处于两
者中间,是意义和事实的美妙结合,在对事实的描述中包含了深刻的人
格意蕴( 犕犻犾犾狊 , 2000 : 112 )。 10
对“诗”的追求并不仅仅是一个艺术或审美的问题,而是关系到对
于现代性的理解以及社会学写作在此间的位置。米尔斯之所以提出
“社会学的诗”这一概念,“源自于我们时代让人困扰的特征和节奏以及
现代知识分子对其人道和非人的特征的回应”( 犕犻犾犾狊 , 2000 : 111 )。在
米尔斯看来,“我们今天已经到了这样一个境地,即我们甚至把握不了
我们自身最根本的那些个人体验”( 犕犻犾犾狊 , 2000 : 111 )。米尔斯尤其强
调“个人体验”的重要性。他对于“大众文化”( 犿犪狊狊犮狌犾狋狌狉犲 )的主要批
评就在于,其核心特征“并非是一种对日常例行化( 狉狅狌狋犻狀犲 )的压力的逃
离,反 而 本 身 即 是 一 种 例 行 化,以 僵 化 的 公 式 和 预 制 的 情 绪 ( 狉犲
狆
犳犪犫狉犻犮犪狋犲犱犿狅狅犱狊 ),将 个 体 从 他 自 己 的 幻 想 的 人 生 ( 犺犻狊狅狑狀犳犪狀狋犪狊 狔
犾犻犳犲 )中剥夺了,且实际上常常使得清空了其拥有这样一种生活的可能
性”( 犕犻犾犾狊 , 2008犪 : 38 )。在《白领》中,他曾引述柏格森的话,这样描述现
10. “社会学的诗”这一概念最早是在米尔斯阅读诗人、评论家詹姆斯·艾吉( 犑犪犿犲狊犃 犵 犲犲 )和
摄影家沃克· 伊 万 斯 ( 犠犪犾犽犲狉犈狏犪狀狊 )合 作 的 名 著 《让 我 们 来 歌 颂 那 些 名 流》( 犔犲狋犝狊犖狅狑
犘狉犪犻狊犲犉犪犿狅狌狊犘犲狅 狆 犾犲 )的过程中首次形成的。该书是对美国南部阿拉巴马州分成制佃农家
庭的“参与观察”,艾吉诗意而又富有感受力的文字与伊万斯冷静克制而又充满人性尊严的纪
实照片相得益彰。虽然米尔斯对此书尤其是艾吉的文本有一定的批评,但却认为此书所努力
的方向正体现了“社会学的诗”希望达到的境界(参见 犕犻犾犾狊 , 2000 : 112-1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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