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56 - 《社会》2016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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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匠人精神”,写“社会学的诗”


       下来,发现它们已经悄然完成。即便再过 20 年,这数百页的
       文字仍然会让你觉得惊奇和愉悦,毕竟在这之前那里空无一
       物。它们让你过去所度过的那些分秒、时刻乃至岁月不再抽
       象,而是历历在目。( 犕犻犾犾狊 , 2000 : 281 )
       对于今天的社会学家来说,米尔斯的“社会学的诗”实际上提出了
   这样一个问题:在各种测量技术、统计工具、分析模型已经如此发达的
   今天,我们是否还能以这样一种审美的、诗性的(甚至因此看起来不那
   么严谨的)风格来写作?自然,从形式层面上讲,在学科的种种制度规
   范已经确立的当下,尤其是在当代学院体制的知识生产格局下,我们或
   许已经很难用这样一种方式来进行学术写作,这也必然是一条少有人
   走的路。 13 但就其实质精神而言,米尔斯的尝试和努力,其实为我们揭
   示了一种别样的、意味深长的可能性,即我们能否将社会科学与人文科
   学重新结合起来,“奠定一种既有经验生命,又有精神传统的总体科学”
   (渠敬东, 2015 : 3 )?“社会学的诗”对于审美和人格意蕴的探寻,对事实
   和意义的双重强调,其根本的旨趣或许正在这里。

       五、余论:中文语境下的米尔斯及其当代意义

       2004 年,塞奇( 犛犪 犵 犲 )出版社的“现代社会思想大师”系列出版了三
   大卷的米尔斯专题研究丛书,收录了自 1940 年代以来学界关于米尔斯
   的评论、纪念和批评的代表性文章共 93 篇,作者中既有刘易斯·科塞、
   爱德华·席尔斯这样的社会学家,也有 犈.犘. 汤普森、拉尔夫·米利班
   德等历史学家、政治学家,甚至还包括了欧文·豪、德怀特·麦克唐纳
   德等文学批评家(参见 犃狉狅狀狅狑犻狋狕犲狋犪犾. , 2004 )。这些作者对米尔斯褒
   贬不一、毁誉各异,充分体现了米尔斯作为一个“另类”( 犿犪狏犲狉犻犮犽 )的争
   议色彩,但是,无论如何,米尔斯对于 20 世纪中叶以来的社会科学的影
   响可见一斑。本文对于米尔斯学术遗产的梳理,并不试图回应或调和
   关于米尔斯的种种争论,而是旨在回到米尔斯自身的文本和脉络中,对
   其一生的志业和努力进行重估。
       然而,当面对米尔斯时,还有一个问题是我们所无法回避的,那就


   13. 即便如此,这个写作传统在社会学内部其实依然赓续至今。例如,约翰·奥尼尔在其“野
   性社会学”的实践中,即秉持一种散文体的写作风格,“坚持将学术写作视为一种在人类文明
   历史中自有其传统的文学艺术创作”(参见孙飞宇, 20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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