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3 - 《社会》2016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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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6 · 6

   向,将欧陆社会理论的传统引入进来且加以“美国化”,帕森斯和米尔斯
   实际上有很多共识(闻翔, 2009 ;赵立玮, 2015 )。 4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
   米尔斯和帕森斯都是将韦伯的学说引入英语学界的先驱人物。帕森斯
   曾在一篇书评中盛赞米尔斯与格特编译的《韦伯社会学文集》( 犠犲犫犲狉 ,
   1946 )是对现有韦伯译作的“一个非常受欢迎的补充”( 犘犪狉狊狅狀狊 , 1947 :
   238 ),他指出,在当时的美国,韦伯通常被视为一个论述“新教主义作为
   现代资本主义主要起源”的理论家,该书的编译则有助于纠正这一狭隘
   看法,拓宽学界对于韦伯的固有认识。
       《社会学的想像力》中所提及的要帮助帕森斯“翻译成英文”的著作
   正是帕森斯最理论化也最复杂的著作《社会系统》,除此之外,帕森斯还
   有大量不那么晦涩甚至带有经验性质的作品。帕森斯的著述并非只是
   抽象的理论建构,而是有着对重大时代问题的经验关怀,例如《社会行
   动的结构》在帕森斯自己看来即是一部“双重意义上的经验性著作”(赵
   立玮, 2015 )。但是,他们对于经验现实的判断以及在著作中处理经验
   问题的方式显然有着很大不同。例如,就第二次世界大战这样一个重
   大时代议题而言,帕森斯在二战期间的政治关怀主要是是对抗德国的
   国家社会主义,而将民主美国作为与之相对立的“整合社会”(参见格哈
   特, 2009 : 10 );而米尔斯在二战期间所最担忧的不是德国法西斯主义,
   而是美国自身的军事化、集权化以及政商关系的变化,以及由此带来的
                                            ,
   政治—军事—工业共同体的形成(参见 犌犲犪狉 狔2009 : 46-54 ),即他更
   关注官僚制组织在现代社会的崛起和蜕变。
       帕森斯与米尔斯在对美国问题的判断上的分歧早在对韦伯的翻译
   和诠释上就已经埋下了伏笔。正如有论者曾指出的,帕森斯在对韦伯的
   诠释中引入了涂尔干,因而强调社会团结与价值整合。因此,他才会尤
   为看重促进美国社会的整合的各种因素,例如,各种教派、职业团体、民
   间俱乐部等等。相比之下,德国恰是一个反例。在帕森斯看来,法西斯
   主义的兴起是一种反现代性的卡里斯玛型运动,起源于理性化过程所导
                 ,
   致的失范( 犌犲犪狉 狔2009 : 52 )。而米尔斯在对韦伯的诠释中则引入了马克

   4. 不过,帕森斯和米尔斯的不同之处在于,帕森斯在其代表作《社会行动的结构》中提出的“汇
   通说”所梳理的四位经典人物都是欧洲人,而没有将美国尤其是实用主义传统纳入其中。既然
   帕森斯打造的是一种“行动的意志论理论”,而美国实用主义哲学传统正是首先将自己视为一种
   行动哲学,由此说来帕森斯对实用主义的忽略就显得有些奇怪(参见 犑狅犪狊牔犓狀狅犫犾 , 2009 )。而米
   尔斯( 犕犻犾犾狊 , 1964 )从博士论文开始即一直将实用主义传统作为其社会理论的重要源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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