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0 - 《社会》2016年第6期

社会学的想象与想象的社会学

济本身及其对社会其他部分的影响；二是在一些相关因素（包括美国经
济增长和外部变化）的促使下，“美国在世界社会中的位置已经发生了
变化”，从过去的政治孤立转向对国际事务的深度参与。上述因素的共
同作用使得“政府在我们社会中的相对重要性以及与之相伴随的政治
权力日益增强”（ 犘犪狉狊狅狀狊 ，［ １９５７ ］ １９６９ ： １９０ ）。虽然如此，他依然认为米
尔斯着力论述的“权力精英”的三大构成成分是存在问题的。 １０
米尔斯在《权力精英》中对主要概念和术语的使用也一直为批评者
所诟病。 １１ 帕森斯并未对这个问题过多追究，只是强调两点：一是认为米
尔斯对“权力 精 英”这 个 概 念 的 使 用 含 糊 不 清，譬 如 它 与“上 层 阶 级”
（ 狌 狆狆 犲狉犮犾犪狊狊 ）、“上流社会”（ 犺犻 犵 犺犲狉犮犻狉犮犾犲狊 ）的关系，在经济的意义上对“阶
级”（ 犮犾犪狊狊 ）概念的使用（如“大富翁”“公司富豪”）等；第二点更为重要也更
具实质意涵，即米尔斯对“权 力”（ 狅狑犲狉 ）概念 的使 用问 题。正如贝尔
狆
（ 犅犲犾犾 ，［ １９５８ ］ １９６８ ： １９５ ）指出的：《权力精英》虽然号称是一部探讨“权力”
问题的论著，但奇特的是，该书自始至终没有对“权力”的概念进行明确
界定。米尔斯（ 犕犻犾犾狊 ， １９５６ ： １７１ ）只是强调：“一切政治都是为权力而斗争；

１０． 例如，在经济方面，帕森斯主要质疑米尔斯的一个观点：即“大富翁（ 狋犺犲狏犲狉 狔狉犻犮犺 ）和公司
富豪（ 犮狅狉 狆 狅狉犪狋犲狉犻犮犺 ）在经济体内部的权力是极其巨大的，而且借助积累性优势，这种权力将
继续变得更大”（ 犘犪狉狊狅狀狊 ，［ １９５７ ］ １９６９ ： １９２ ）。他认为，米尔斯虽然关注到经济领域发生的“管
理革命”（ 犿犪狀犪 犵 犲狉犻犪犾狉犲狏狅犾狌狋犻狅狀 ），但“未能恰当地评估它们”。关键是，“商界精英不再主要是
一种财产所有者 精 英，其 重 心 已 经 转 变 为 职 业 意 义 上 的 专 业 执 行 者 或 管 理 者”（ 犘犪狉狊狅狀狊 ，
［ １９５７ ］ １９６９ ： １９４ ）。 这 背 后 隐 含 着 基 本 价 值 取 向 的 转 变：“财 产 所 有 权 这 种 先 赋 性 权 利
（ 犪狊犮狉犻 狆 狋犻狏犲狉犻 犵 犺狋狊 ）让位于‘专业人士’的专业职能”（ 犘犪狉狊狅狀狊 ，［ １９５７ ］ １９６９ ： １９２ ）。在政治方面，
帕森斯认为米尔斯关于经济精英控制政治／政府的解释是错误的和不合常理的，确实“存在着
一种自主的政府权力的真正的增长”，但它的一个主要方面恰恰是“对经济系统的相对有效的
控制”（ 犘犪狉狊狅狀狊 ，［ １９５７ ］ １９６９ ： １９５ ）；而且，帕森斯认为米尔斯对于“政党”政治的忽略是其对美
国政府权力分析的另一个显著缺陷。在米尔斯着力强调的来自军方的权力精英方面，帕森斯
虽然承认国内、国际形势在历史和当下的变化（如“二战”“冷战”等），使得“军方”在美国政府
中的地位和权力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但他依然认为米尔斯的相关论述过度强化了这一维，
是他“从短期的经验中得出关于主要趋势的夸大性概括”的又一例证（ 犘犪狉狊狅狀狊 ，［ １９５７ ］ １９６９ ：
１９６ ）。最后，对于米尔 斯 提 出 的 “权 力 精 英”的 第 三 个 构 成 成 分———“政 府 高 官”（ 狆 狅犾犻狋犻犮犪犾
犱犻狉犲犮狋狅狉犪狋犲 ）———的论述，帕森斯指出，目前美国政府的职责主要是由“一个相当混杂的群体”
来承担的，美国社会虽然还没有发展出“一种整合良好的政治—政府精英”，但其发展趋势是
“强化专业性的政府官员这个成分”，而非米尔斯所谓的“借助于某种经济—军事联合的长期
支配来解决的事情”（ 犘犪狉狊狅狀狊 ，［ １９５７ ］ １９６９ ： １９７ ）。
１１． 例如贝尔（ 犅犲犾犾 ，［ １９５８ ］ １９６８ ： １９４－１９９ ）在其相关评论文章中就专辟一节讨论《权力精英》
中的术语使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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