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1 - 《社会》2016年第3期

社会· ２０１６ · ３

诚然，对村庄社会增量逻辑与存量逻辑的区分是在理想类型的意
义上做出的。在不同的历史时段和制度环境下，其中一种逻辑必然占
主要地位。在增量逻辑指导下，村庄社会离不开符合项目进村时势条
件的村庄精英，因而才会对其诸种不轨行为保持相当大的容忍度，且容
忍度随着项目资金争取数额的增加而提升，村庄权力结构也就在体制
精英不断争取项目进村与村庄社会日益增大的容忍度下得以固化。

六、从“代理人”到“新代理人”：比较分析与延展讨论

本文结合玉镇村庄项目制基层实践经验，勾勒出了“新代理人”的
基本面向。至此，“新代理人”与其他村治主体的不同点可归纳为表 ６ 。

表 ６ ：不同村治主体之比较
传统代理人
治理主体 新代理人
士绅 地方精英 体制代理人
制度环境 国家资源汲取 国家资源汲取 国家资源汲取 国家资源输入
权威基础 儒家伦理、国家非 对地 方 社 会 的 实 国家 正 式 权 力 授 契合 项 目 进 村 的
正式授权、社会共 际支配能力 权和村民选举等 基层运作实践，满
同体舆论等 足村 庄 项 目 诉 求
冲动
精英替代 国家 政 权 渗 透 以 实际 控 制 能 力 的 税费 任 务 的 加 重 基 层 政 府 的 “悬
及村 庄 社 会 共 同 增减 和 宏 观 政 治 以及 农 民 的 普 遍 浮”、村 治 主 体 的
体的衰落 环境的变化 抵制 谋利 冲 动 以 及 对
村庄 项 目 诉 求 的
回应
治理机制 对儒 家 伦 理 与 地 依靠 地 方 精 英 与 政府 权 力 的 授 权 利益治理
方性 规 范 的 遵 守 民众 的 庇 护 关 系 以及 对 地 方 性 规
与践行 进行治理 范的策略性援引
治理绩效 减少治理成本，权 国家 政 权 建 设 内 “代理人”与“当家 治理能力弱化、权
力结构稳定，较为 卷化 人 ”角 色 张 力 凸 力结构固化、脱离
保守 显，代理人监控问 政府 与 社 会 的 规
题未解决，税费末 制
期税 费 负 担 的 繁
重等

总体而言，本文的“新代理人”概念包括四个层面的意涵：从权威基
础看，对村庄社会项目诉求冲动的回应和满足构成“新代理人”的权威基
础；从精英替代的过程看，取消农业税后基层政府的“悬浮”及其对村庄
社会控制能力的弱化，村治主体的谋利冲动以及对村庄社会项目诉求的
满足能力构成了“新代理人”实现精英替代的核心机制；从治理过程看，

· １ ８ 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