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8 - 《社会》2016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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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学家作为说故事者
套用温奇( 犠犻狀犮犺 , 1988 : 18-21 )的说法,理念型之所以有助于我们
认识社会现象,乃因为它具有可理解度( 犻狀狋犲犾犾犻 犵 犻犫犻犾犻狋 狔 ),可以架起一条足
以依循的规则( 犳狅犾犾狅狑犻狀 犵 犪狉狌犾犲 ),供我们充当作为理解社会现象的参照轴
线。譬如,韦伯即以“理性”的理念型作为基本轴线来解析与理解现代社
会(特别是资本主义社会)的建构。换言之,理念型的建构,是以体现在
特定文化 - 历史脉络下之某种可实际经验检证的行事理路加以演绎而
构成的,具有着特定选择亲近性的单向强调( 狅狀犲狊犻犱犲犱犲犿 狆 犺犪狊犻狊 )性质。
因此,除了具有着经验实征的实践感( 狉犪犮狋犻犮犪犾狊犲狀狊犲 )之外,理念型基本上
狆
是一种概念的逻辑组构,呈现为一种乌托邦( 犝狋狅 狆 犻犪 )的状态,甚至具有着
潜在的“应然”力量,导引着一个社会的历史发展走向。
通过以上简扼的论述,毫无疑问可以看出,诚如韦伯自己肯确的,
理念型的构作确实呈现出一定的客观性(因而,也可能具有一定的科学
性),但是,倘若像涂尔干那样,我们仅仅把这一客观性视为是独立于社
会行动者而以先验的姿态自存的话,那么,这无疑就窄化了它的深层内
涵。这一客观性之所以具有着深刻的社会学意涵(也是现实意涵),其
实是有着另一层的实际社会体现面向。简单来说,现实上,这一客观性
经常是静默地镶嵌于人们的实际日常生活世界之中的,以种种结构化
的形式(如排队依序买票)运作着,并被人们(特别社会学家)认为是理
所当然的( 狋犪犽犲犳狅狉犵 狉犪狀狋犲犱 )。借用现象社会学家许茨( 犛犮犺狌狋狕 , 1967 )
的词汇来形容,理念型不只是社会学家建构出来的逻辑组构,更是人们
在实际的日常生活世界里具主体互惠性( 犻狀狋犲狉狊狌犫 犼 犲犮狋犻狏犻狋 狔 )的共同感知
模式,使人们之间进一步的理解与沟通有所保证,也使得知识得以累积。 14
对我个人来说,无论就客观性或主体互惠性来刻划理念型,触及的
是认知的面向,而理念型之所以特别显得有意思,以至得以让社会学家
作为理念型的营造者(或传散者),尚有着另外一层令人感到晕眩、且值
得深思的特质。简言之,这个特质来自理念型所呈现的非凡例外性以
及由此而衍生的特质。我个人以为,这个特质正是成就社会学者作为
编织故事者最重要的成份。
在我的想象里,堪当作理念型之基轴的历史质性,就哲学人类学的
存在源起状态而言,除了“特殊例外”之外,必然是“非凡 ”的,也必须是足
14. 这正是许茨( 犛犮犺狌狋狕 , 1967 : 15-20 )批评韦伯窄化了理念型的运用范畴的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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