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3 - 《社会》2016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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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6 · 2
能性。这一来,就产生了许多不同的后代,许多不同的时间,衍生不已,
枝叶纷披”。推衍来看,针对一般世俗人们对社会现象的理解与诠释,
即使单就社会学家之“未预期结果”的提引而言,其所提出的任何说法,
毋宁就是一种分岔,既是终点,也是起点,正象是书的第一页,也是书的
最后一页一般。它是所有可能的浓缩,一种意义感应的浓缩,用以笼罩
一个假想的“整体”(假若我们非做这样的设想的话),让无限可能的时
间与空间得以在当下此刻的“现在”产生了有限的辐辏。它更是从平凡
例行的可见中以选择性亲近的姿态找到一个(或数个)“不可见的” 18 作
为分岔点,形成为非凡例外。举凡马克思、韦伯、涂尔干或齐美儿等人
所从事的论述莫不都是如此。
说起 来,詹 姆 斯 · 乔 伊 斯 ( 犑犪犿犲狊犑狅 狔 犮犲 )在 《芬 尼 根 的 守 灵 夜》
( 犉犻狀狀犲 犵 犪狀狊犠犪犽犲 )这本小说中充分玩弄英文语汇来隐喻生命意义的
多元性,与我在此处所欲表达的旨趣,有着异曲同工的意思。他所要展
现的,正是一种语义多元分岔的功夫,但是,其结构剔透出来的风格、意
象或内涵,绝非完全武断任意,任何的分岔都有所“本”,也都赋有着一
定的“意义”意图,而这个意图即是表达意念的逻辑理据,更是展现作者
之艺术创造力、想象力、感应力的关键所在。由此说来,这也正是社会
学家作为编织“理念型”故事之艺匠人所需要的素养。
职是之故,社会学的论述可以说是对可能性的变形浓缩,转而带动
扩散出一种不断翻转的过程,乃至于是对人类文明命运的一种预言性
宣示。准此,社会学的诠释不是使隐者显或浊者清,而是创造更丰富的
谜语(或寓言),让人们更能激荡出感动的涟漪,感到惊艳不已。这既是
一种永恒的轮回,也是一种同时深具艺术与伦理意涵的(自我)解放。
由此说来,无论人们同意或喜欢他们的论说与否,诸如马克思与批判学
派的社会学论述,其实就是一个最佳例证。因此,与其说社会学家是一
个“未预期结果”事实的挖掘者,不如说是编织“理念型”故事的艺匠
人。然而,作为艺匠人,需要什么,美国社会学家米尔斯就曾经这么说
过,值得在此引用:
18. 或许,阿尔都塞与巴里巴尔( 犃犾狋犺狌狊狊犲狉犪狀犱犅犪犻犾犫犪狉 , 1979 : 28 )对于如何阅读马克思的资本
论时所指出的,不管马克思本人或阿尔都塞与巴里巴尔,基本上乃是对社会内涵之“未见到”
( 犻狀狏犻狊犻犫犾犲 )的部分进行着沉默的症状阅读( 狊 狔 犿 狆 狋狅犿犪狋犻犮狉犲犪犱犻狀 犵 )这样的说法,可以说是一个足
资借镜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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