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4 - 《社会》2016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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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学家作为说故事者


   (当然,也是“未预期结果”)从事诠释,看起来,可以说是社会学家的专
   利以外,对行动者自身所肯定的显性功能(当然,也是“预期结果”)从事
   二度诠释,以寻找更为深层的社会学意涵(包含“预期结果”背后可以隐
   藏的“未预期结果”或“未预期意涵”),理应也是社会学者的任务。当
   然,推到更为极致的地步,跳脱“功能”的概念圈套,另起炉灶来审视行
   动者的行动结果, 9 尤其,其所具有的社会意涵,则是社会学者可能伸
   展的另类任务了,韦伯所从事的理念型( 犻犱犲犪犾狋 狔狆 犲 )的建构工程,可以
   说即是这样的另类典范,这将是下文讨论的重点,也正是本文所欲论述
   的核心(参见 犠犲犫犲狉 , 1968 : 49-112 )。
       其次,让我们回到前面所提到的第二个问题,即默顿的认识论立
   场。对此,我认为,当默顿认同了帕森斯之社会体系的功能说法,采用
   “体系”的概念来建构社会图像、并以此作为框架阐述其具有的功能性
   “未预期结果” 10 时,事实上,整个论述即已注定了必然是采取客观主义
   的立场来界定并审视“结果”的。倘若我们参照整个美国社会科学哲学
   的发展历史背景来看,到了 1930 年代的中后期,所谓的经验实证主义
   ( 犲犿 狆 犻狉犻犮犪犾 狆 狅狊犻狋犻狏犻狊犿 )已成形,逐渐成为美国社会学界(乃至整个行为
   与社会学科界)的主流认知模式了。 11 回溯到欧洲的社会学传统,涂尔
   干之客观外在的社会事实观,因此,“‘社会’本身是‘先验地’自存着”这
   样的哲学人类学存在论的立场,自然是普遍被接受着,帕森斯的社会体
   系观就是典型的代表。于是,“社会”乃外在于个体,且是对个体具有制
   约作用的“实存体”,而这可以透过经验事实加以检验并佐证着。相应
   地,尽管“体系”的概念显得相当抽象,但是,既然“社会”是以“体系”的
   姿态呈现,它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可以透过经验可证的种种具体事实
   来证成的“实在”,帕森斯( 犘犪狉狊狅狀狊 ,[ 1937 ] 1968 : 730-757 )称他自己这
   样的论点为“分析实在论”( 犪狀犪犾 狔 狋犻犮犪犾狉犲犪犾犻狊犿 )。在默顿的思想里,这样
   的“体系”实在论观点,特别是在中距理论的论证支撑下,体现得更加明

   9. 显然,此时,行动者是否预期或未预期、认识到或未认识到结果,乃至有意图与否,已不再
   是问题的重点了。
   10. 为了行文的方便,保留这一默顿最初使用的词汇,以提引出历史感受的韵味。就概念的意
   指而言,乃以这一词汇权宜地作为等同于“未意图结果”和“潜性功能”二概念的代表概念。
   11. 为了不使整个论述的触点过多分岔衍生,有关经验实证主义之形成与发展的讨论,请参
   见诸如 犎狅狑犪狉犱 ( 2003 )、 犑犪狉狏犻犲 ( 2011 )、 犚犻犮犺犪狉犱狊狅狀 ( 2003 )与 犜狌狉狀犲狉和 犚狅狋犺 ( 2003 )的论述,特别
   是 犜狌狉狀犲狉 ( 20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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