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8 - 《社会》2016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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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尼斯的“新科学”
想”只有立足于经验本身而不超越它的限度,才是有效的。在这个意义
上,我们每个人都能切身体会到如下所述的时代境况:
在我们所处的这个快速进步的劳动分化时代,仅仅应该考
虑的是这样的条件,不同的个体不但处于偶然的现实里,而且根
据众所周知的强有力的理由,不同的个体拥有不同的生活理想,
而且他们相应地为自己赋予了不同的价值。( 犜狀狀犻犲狊 , 2000 : 37 )
因此,滕尼斯认为,这个分化时代的哲学家或科学家,既不应当只
将目光聚集在少数几个所谓“代表了时代精神运动”的人身上,也不应
当像康德那样,用理性规定的“道德律”来强迫所有人遵守。在滕尼斯
( 犜狀狀犻犲狊 , 2000 : 37 )看来,“一个理想并不像一种语法那样强迫自己处
于灵魂之内”,相反,真正的哲学是从时代共同的情感那里汲取而来的。
滕尼斯( 犜狀狀犻犲狊 , 2000 : 40 )试图表明,“文化哲 学”本质上是伦 理
学,他的最终目标是克服抽象个体主义和全盘的“普鲁士化”,为德国人
重塑一种“共同生活”的形态。这样的“生活理想”指引他重新去理解分
化时代的普遍人性,探究新的“共同生活”的可能。
无论 现 代 人 的 心 理 世 界 多 么 复 杂,在 霍 布 斯 那 里,滕 尼 斯
( 犜狀狀犻犲狊 , 1971犪 : 12 )已经认识到现代人性最基本的特征,即人实际上
是不断地感知刺激、凭着激情行动的个体。“在生活里,一些物品以及
它们的运动出现在我们面前,正如一些活着的生命及其做出的行动出
现在我们面前,他们激发了我们的快乐与痛苦,然后我们会以多种多样
的方式对此加以评价。”( 犜狀狀犻犲狊 , 2000 : 40 )在滕尼斯看来,趋向快乐、
抗拒痛苦是作为一个生命体的人的最基本感受,从这一源头出发,人们
形成了语言意识(即思维与智性),能够区分和称呼那些出现在我们面
前的人或事物。滕尼斯同样承认,现实的生活里存在着种种复杂的情
感,甚至包括像康德所说的根据善良意志( 狌狋犲狉犠犻犾犾犲 )确定的“道德判
犵
断”以及完全同利害( 犐狀狋犲狉犲狊狊犲 )无关的“审美判断”的现象。但是,这并
不意味着经验世界里的形态就起源于康德用概念划分的“理论图式”,
如滕尼斯( 犜狀狀犻犲狊 , 2000 : 42 )所言,“哲学家能够做的无非是将他自己
的概念纳入到牢固的概念群以及系统性的彼此关联中,而不考虑这些
概念怎样出现,或者说不考虑他的思想动机或缘由按照怎样的方式出
现”。相反,它们在经验世界的发生与形成是如此地复杂,人们不断地
权衡着各种情感因素,“这个过程完全不是与纯粹理论性的判断相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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