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6 - 《社会》2016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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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尼斯的“新科学”
三、 1880 / 1881 年手稿的基本问题 犐. :统一的文化科学
此前的体验与认识使滕尼斯完全明确了他的理论出发点和研究框
架, 1880 / 1881 年手稿正是它们的集中体现。在他看来,克服德国现实
困境而重建秩序的前提是用新的眼光来理解“人”。 1880 / 1881 年手稿
的首要目标就是奠定以“人”为研究对象的新科学,滕尼斯( 犜狀狀犻犲狊 ,
2000 : 36 )将这门新科学称作“文化科学”。在他看来,“文化科学”是从
“人类共同生活的各种事实”出发来研究“人”,当然,根据各种事实性质
的不同,又可以进一步划分为人类学、法学、政治学等( 犜狀狀犻犲狊 , 2000 :
33-35 )。不过,无论具体研究的是何种事实,只要它们是“文化科学”,
就应当是“整体性的”“经验性的”科学( 犜狀狀犻犲狊 , 2000 : 36 )。
首先,滕尼斯试图通过纠正一些既定的观念来澄清“新科学”。在
此,滕尼斯针对的是当时在德国占支配地位的两种人文科学体系:一是
从历史主义衍生出的“历史科学”,二是德国唯心主义哲学及其变种“精
神科学”(或者说“哲学人类学”)。滕尼斯尝试将“文化科学”从它们的
影响中解放出来。
“ 历史科学”是非整体性的科学。自从尼采( 2007 : 136 )清醒地认识
到时代的“历史学热病”,并且猛烈批判了历史科学的知识重负对“生
命”的戕害后,历史科学隔绝于现实生活的困境日益凸显,比如著名的
兰克史学就呼吁追求历史的客观性而“自我忘却”( 犛犲犾犫狊狋犪狌狊犾狊犮犺狌狀 犵 )。
深受尼采影响的滕尼斯( 犜狀狀犻犲狊 , 2000 : 35 )批评历史科学“已经不认为
对‘因果关联’的认识是最终目的了”。也就是说,历史科学并非从现实
生活出发研究历史事实,无法理解我们当前处境的根源,因而毫无把握
真正“因果关联”的意识,这本质上不过是一种无用的知识癖好。它们
所刻画的不同时代的大人物有着各式各样的伟大性格,然而,像尼采说
的那样,最终只是成为人们瞻仰和崇拜的偶像,对理解我们时代的普遍
人性以及人的需求没有任何帮助。
与“历史科学”相反,德国唯心主义哲学实现了无所不包的整体性。
“在其自身之中包含了所有可能的洞见,或者包含了一切科学的结果”
( 犜狀狀犻犲狊 , 2000 : 36 ),比如,黑格尔就在概念世界里,从“抽象个体”出
发,通过精神运动成就了整个“世界历史”( 犜狀狀犻犲狊 , 1979 : 犡犡犞犐犐 )。然
而在滕尼斯( 犜狀狀犻犲狊 , 1979 : 犡犡犞犐犐 )看来,“一切历史的认识以及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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