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86 - 《社会》2016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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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6 · 1

       的差异啊,产生了一些误会。
       也就是说,在 犑 看来,基金会的文化仍然属于西方文化的一部分,
   然而,他认为如果要真正做好基层的扶贫工作,必须还要按照“东方文
   化”的办法来做。为了替自己辩解, 犑 甚至将这一“临时党支部”解读成
   为一种基地改造地方干部的“学校”:在基地中“培养和成长起来”的年
   轻人,可以将他们在基金会中学到的文化和理念散播出去,以便影响更
   多的人。然而,他对于这些年轻人“进步”的解释,却依然将其置于地方
   政府行事逻辑和标准之中:
           党支部推荐有两位员工就在 犎 基地工作期间加入了中
       国共产党,有几位员工,是全县的先进模范。还有一位员工是
       被推荐选为上一届政治协商会议的委员,这委员一当就是五
       年。州一级,也就是市一级的政协委员。
       也就是说,对于“改变人”这一理念,该基地主任显然已经有了自己
   的解读,并且将其置换为以基金会的本意来加以操作化。而在其他基
   地的主任们看来,这一冲突的意义十分明显:要想干好基地主任这个工
   作,就必须要有自己的想法,要敢于顶住“上面的”压力。所以,在此不
   仅出现了前述理念无法扩展的问题,甚至在组织层面上还出现了“被改
   变”的趋势。出于组织发展的目的的考虑,这一趋势似乎还很难逆转。

       三、扶贫的改造性困境与“生产社会”

       以上几个结构性的层面的抵牾与过程性的张力,或在具体的、日常
   生活中的种种小事件与小矛盾中不断被引发为公开的冲突,或者是作
   为某些具有文化意义的矛盾沉默的背景而存在。基金会的行动目标是
   要改变人的素质,建设地方社会的道德团结。如前所述,这一目标在其
   组织内部通过制度和规则所体现出来的实际标准,是要以 犘 为楷模,
   培养类似的现代人。这种人受到现代文明的熏陶,具有能够适应市场
   的理性化观念,又具有群体意义上的道德团结观念。
       然而基金会在乡村中所遭遇到的,却是完全卷入地方文化、历史与
   政治的具体的社会人( 犺狅犿狅狊狅犮犻犪犾 )(韦伯, 2004 : 181 )。他们基于理念
   信仰而行动,在试图改造现实的时候,遭遇到了具体、复杂而又坚硬的
   现实。他们要改造的人,可以完全在口头上承诺自己的改造,却依然按
   照既有的文化与行为模式来行事甚至是诠释他们的改造,他们希望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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