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2 - 《社会》2015年第6期

从洛克到休谟：论英国政治社会思路的转向

确可以被说成是英国传统的继承人，他面对的是现代人的文明教育。
然而，他的继承又是如此具有颠覆性，以致抛弃了自然目的论，给人的
时间和习惯以前所未有的尊重。
在英国清教传统的思路中，时间和习惯从未得到足够重视，抑或
说，这种传统本身即为反时间或反习惯的信仰启蒙。这种启蒙是在摇
摇欲坠的经院传统中撕开裂口，为腐朽的信仰注入现世的经验和纯真
的情感，在世俗化中为新政治传统孕育新的人格。然而，休谟指出，在
增减人的情感、化乐为苦和化苦为乐这些方面，再没有东西比习惯和重
复有更大的效果。习惯对于心灵有两种原始的效果，一种是使任何行

动的完成或任何对象的想象顺畅无阻（ 犳犪犮犻犾犻狋 狔 ），另一种是以后使它对
于这种行动或对象有一种趋向（ 狋犲狀犱犲狀犮 狔 ）或倾向（ 犻狀犮犾犻狀犪狋犻狅狀 ）。正是
这种人性的原始性质，使人们形成对事物的意见。因为意见不是理证
性的知识，而是经验性的信念，是人们受一个现前印象的刺激，通过习
惯性的转移而形成一个生动活泼的观念，它更多是人的感性部分而非
理智部分的活动的产物（ 犎狌犿犲 ， ２０００ ： ６４ 、 １２３ 、 ２７１ ）。休谟进而指出，人
们大都留恋自己的古老传统，古老政体总能使人们相信它的权力的正
当性，而这本身就成为支撑政府权威的重要力量。因为，如前所述，追
溯国家的最初起源，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世袭的或共和的政府不是建立
在篡夺和反叛之上，而且其权利在最初还极为可疑和不确定，只有时间
才使他们的权利趋于巩固。但休谟明显观察到，人们对权利和利益的
意见正因为党派政治而使权力之威再次岌岌可危。虽然他接受洛克的
反抗学说，但他认为，可灌输给民众的只有服从原则，“这种审慎的保留
不会导致任何使人们普遍堕入一种不幸的奴役状态中去的危险。因为
当真有例外发生，即使它从未被预料或详细讨论过，但仅就它本身的性
质而言，它必定显而易见、不容争议，以致消除一切怀疑，压倒一切由灌
输一般服从教 义 而 强 加 的 限制，无 论这 种 限 制 有 多 么 强 大”（ 犎狌犿犲 ，
１７７８犫 ： ５４４ ）。
革命的阴霾尚未消散，党派的迷信和狂热尚未祛除，休谟就选择跳
出经院传统，重新思考如何在文明化和商业化之上建立文明而自由的政
体（ 犮犻狏犻犾犪狀犱犳狉犲犲 犵 狅狏犲狉狀犿犲狀狋 ）。他看得已很清楚，英国无法再走信仰革命
的自由之路，因为在其现实土壤之上，个体自由（ 犻狀犱犻狏犻犱狌犪犾犾犻犫犲狉狋 狔 ）的实现
是以民众自由（ 狌犫犾犻犮犾犻犫犲狉狋 狔 ）的受损为代价。 １８ 世纪英国民众的理智程
狆
· ７ 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