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9 - 《社会》2015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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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5 · 6

   他男性轻松交际,而与他相处时常表现出是否需要进一步交往的犹豫。
   这是因为,对方常受到她母亲的告诫,当听到“他将来恐怕连工作都没
   有”的劝告时,女方就变得慎重起来。面对这一困境,左拉开启了自我
   防御机制,总是和女子充分交往,待到关系深入之后再主动选择分开,
   然后又进入下一轮试图“深入”的情感生活之中。当时正处青春期的

   他,急于向外界去证明他自身拥有的魅力和能力( 犣狅犾犪 , 1982犪 : 215-
   216 )。对于一个残障者而言,娶妻生子是向社会证明有良好生活能力
   的关键。左拉也如此做了。他后来反思,在证明能爱他人,并被人所爱
   的过程中,“爱”本来的意义却早已被忘却、被异化了,因此,之前的他根
   本就没能真正从容而充分地去感受过情爱本身。
       对上述认识的转变发生在 37 岁,那一年左拉离妻别子、单身前往
   荷兰。在海特村,和那里的残障者们无拘无束的玩耍、毫无保留的交谈
   之后,他决定不再继续艰难地去证明自身和“健全者”一样,而是努力抛
   弃以往的自我异化,真正接受那障碍的躯体,回归真实的快乐。对于残
   障者而言,原本“存在性欲、表示愤怒、感受脆弱及拥有可能”均被否定、
   甚至剥夺,这些都是妨碍残障者社会参与的内在原因。与奥利弗等人
   强调作为“制度壁垒”的障碍不同,左拉更为强调的是“社会壁垒”的障
   碍。在左拉看来,克服社会壁垒,在残障者努力参与社会活动之中与社
   会主流相互交融,从而认识自己、“回归自我”,并获得作为“残障者的认
   同”才是真正意义上实践残障者的社会参与。当然,与树立起坚定的
   “障碍认同”相比,左拉更关注的则是寻找“真实的自我”。他认为,仅仅
   靠改变真实的自我才被允许参与的社会,不是一个真正实现了残障者
   社会参与的社会。因此,左拉在晚年坦言,相比美国的民情,荷兰更易
   令他找回真实的自我,但却又不情愿只生活在阿纳姆郊外,最终选择了
   在普通人的社会里生活。至于在有关为何在美国树立障碍认同会充满
   困难的问题,左拉认为,这一困难主要源于美国社会所极端崇尚的“健
   康主义”( 犺犲犪犾狋犺犻狊犿 )观念( 犣狅犾犪 , 1982 : 173-174 )。
       2. 公共生活与“障碍认同”
       我们在前文中已经提及,左拉在“自立生活运动”中意识到了“轮椅
   生活也很好”这一与主流意识相对抗的观念,进而从原本“勉强步行、自
   我欺瞒”的自我向着“平常走几步、长距离时利用轮椅”的真实自我回
   归。这一过程也曾经使他面临过以“健全者”要求自我所引发的身份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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