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8 - 《社会》2015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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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学派”的知识社会学思想及其应用


   下,布朗的功能主义是要通过比较社会学来看制度体系内部的相互配
   合关系,寻求对文化进行通则性的解释(吴文藻, 1990犱 : 175-176 )。所
   以在展开实地研究之初,吴文藻对学生的实地调查均以制度体系为指
   导焦点,他让 林 耀 华 到 福 建 调 查宗 族,让杨 庆去 山 东 调 查 市 场,让
   徐雍舜到北京附近的郭县调查乡村诉讼,让黄石到河北定县调查礼俗,
   让黄迪到河村镇调查村镇结构,让李有义到山西徐沟调查土地制度,让
   郑安伦到福建调查侨民,让廖太初到农村调查私塾教育; 3 还有他鼓励
   受伤后的费孝通去江村调查社会组织(费孝通, 1999犮 : 371 )。
       吴文藻所追求的是像自然科学一样能对社会进行通则解释的社会
   科学。所以,在他看来,布朗深受函数科学的影响,可能打通自然科学与
   社会科学之间的界限(吴文藻, 2002 : 249 )。吴文藻对布朗这一点尤其欣
   赏,并且在《论文化表格》中也将“功能主义”界定为一种类似函数的相关
   性,它们指的是文化三因子———物质( 狅犫 犼 犲犮狋 )、社会与精神的相互关系
   (吴文藻, 1990犲 : 203 )。
       精神自身没有动力,需要借助与其他两个因子的关系才能发生变
   化;而其他两个因子则要与精神相关才能形成对文化变迁的真正推动。
   推动力来源于不同类型的知识,其中由物( 狅犫 犼 犲犮狋 )的层面产生的推动力
   来自对物的利用产生的科学知识与技术;由社会方面产生的推动力来
   自对社会风俗与法律进行规定的伦理、宗教、艺术等制度。
       三因子的关系必须通过经验研究才能得以体现,因此当进入经验
   领域的时候,尤其是试图说明文化变迁的动力与过程时,便要借助形式
   社会学的分析。所以无论是几何式的还是函数式的社会学,根本的性
   质并无差别,它们都构成了吴文藻对观念进行研究的基本取向。
       与物( 狅犫 犼 犲犮狋 )的知识相比,社会制度与精神的关系更近,往往是精
   神的直接呈现;其中又可分为自然生长的制度与人为制定的制度,前者
   源自风俗习惯,后者则系人们充分运用理性和意志对自然进行限制与
   规范(吴文藻, 1990犲 : 207 )。两者之间辨析越清,则意味着后者的思想
   性越强,越摆脱宗教或宗法的制约。吴文藻认为,只有后者越发达,才
   越可能超越基于地方风俗和家族组织的松散联合,造就一个以国家为
   主体的民族精神,本质即黑格尔意义上的民族国家。他指出,“一国人


   3. 综合参见费孝通, 1999犫 : 300-316 ; 2001犪 : 8-25 ;王炳根, 2014 : 398 ;马林诺夫斯基, 2001 : 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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