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5 - 《社会》2015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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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5 · 4

   出来即已经被把握;藉由一个个知识的堆积,人们才可理解“活着”的生
   命状态,才能赋予存在以价值,因而知识本身就是价值所在(张东荪,
   2011 : 47 )。当知识朝同一方向堆积,便逐渐显出共同性,成为集合的知
   识,在这个意义上,它就是文化。从超有机体界的角度来说,文化与社
   会实为一体两面(张东荪, 2011 : 4 )。这种文化的本质是符号,它为个体
   提供了行为样式但不是具体的行为———因为每个个体的行为不可能一
   模一样;它触发的是个体对不同情境下的行为边界的认知(张东荪,
   2011 : 48-50 )。由上述讨论可见,张东荪将知识的社会性与社会本体
   论区分开来,承认知识可成为集体意识,但并不认为知识来源于社会,
   而是相反。他指出,马克思式的知识论只讨论利害关系对思想的影响,
   这种思想的范畴是狭义的;而他所注重的是一个民族有历史性的那些
   东西,比如传说、制度、民俗、语言和时代精神等,以及这些历史因素对
   于当下人们精神的不自觉影响(张东荪, 2011 : 109-110 )。
       张东荪的知识社会学赋予知识以前所未有的独立地位,使社会成
   为追逐知识之光的影子,从而高扬知识人的脱俗人格;从他的路径确有
   可能在根本上重新奠定中国知识分子的文化自信。但是客观上由于这
   种知识论毫不留情地贬斥现实问题,故在当时鲜有理解者或追随者,自
   然也就难以获得实证研究的支持。尽管他对社会学的燕京学派诸人的
   影响并不那么具体而一致,但他对曼海姆鲜明有力的批评,却是他与燕
   京学派之间一开始就埋下深刻分歧的重要因素。
       张东荪自 1930 年开始执教于燕京大学哲学系,与 1929 年到燕京
   任教的吴文藻成为同事;燕京学派其他学人亦多与张东荪有过关联。
   有趣的是,费孝通曾上过张东荪的哲学课,但他坦言不喜欢这门课,而
   张东荪估计对他也不甚满意,只给了他 70 分,是费孝通大学课程中的最低
   分(张冠生, 1999 : 63 )。李安宅则与张东荪来往甚密,称张东荪为“师”;
   并且,在 1931-1932 年间,李安宅与张东荪同为《大公报》的《现代思
   潮》栏目的主要撰稿人(张洪彬, 2009 )。
       值得说明的是,李安宅虽未直接从学于吴文藻,但是在课外与吴文藻
   交往亦多。 1929 年李安宅毕业后曾想留校任教未果,在吴文藻的帮助
   下,请校务长司徒雷登保荐,申请到了去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
   校就读人类学的机会(吴文藻, 1982 : 47 ;陈波, 2010 : 12-13 )。吴文藻
   对李安宅也比较看重,认为他是第一位经由自己仔细考虑、有选择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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