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6 - 《社会》2015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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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学派”的知识社会学思想及其应用
安排出国留学后有所成就的学生,特别是他通过对美国新墨西哥州祖
尼人的民族志研究,学到了博厄斯学派所长的历史文化比较研究方法
(吴文藻, 1982 : 47 )。归国之后,李安宅与社会学系其他学人黄迪、赵承信
等均有较多来往合作,尤其在曼海姆知识社会学的引进、边政学等方面
做了许多工作,说他是燕京学派中较为活跃的人物之一是不为过的。
不妨可以这样说,李安宅是在 1930 年代以后,才逐渐走上成熟的
学术道路。吴文藻向他指出了经验研究的方向,而张东荪则更深地将
他带到知识社会学的理论研究路径上来。在节译完曼海姆著作之后,
于 1938 年在抗战爆发后李安宅和夫人一起赴甘南拉卜楞寺调查,历时
三年,以后几年又陆续在康区作补充调查,其成果最终汇成《藏族宗教
史之实地研究》一书。该书将藏传佛教作为一套知识系统,备述其知识
史、知识类别、教育制度、僧团组织,以及教会与地方政权的关系等,是
基于知识社会学的一项较完整的民族志。该民族志研究的完成标志着
李安宅已经抛弃了曼海姆的知识社会学。这种转变可以被看作是李安宅
未必充分理解曾经对他影响巨大的张东荪理论的体现,因为他延续的
是马克斯·韦伯关于知识的卡里斯玛的相关论述,强调知识成立的前
提之一仍旧是需要得到社会验证的。
大约与李安宅在甘南地区进行田野调查的同一时期,费孝通在云
南魁阁工作站的探索也产生了知识社会学的经验研究成果———田汝康
的《芒市边民的摆》一书。费孝通在为该书所作的序言中写道,涂尔干
的宗教社会学研究本质上是知识社会学,人类学对宗教的研究应该回
到涂尔干的这一启发;田汝康笔下的芒市就是这方面一个很好的个案
(费孝通, 2008 : 4 、 12 )。这个角度可以说是曼海姆的延伸。至此,费孝通
与李安宅之间不同的知识社会学取向已经逐渐清晰。
1946 年,吴文藻在其主编的《社会学丛刊》“甲集”中出版了张东荪
的《知识与文化》一书(潘乃谷, 2005 : 74 );尽管他自己坚持走曼海姆的
方向,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张东荪所激发起来的理论探讨的欣赏; 1948
年,费孝通的《皇权与绅权》一书出版,成为燕京学派的知识社会学研究
的尾声。 1950 年代之后,这一学术团体的同人各奔东西,后来又成为
思想改造的对象,及至费孝通因议论知识分子问题而受难,知识社会学
竟成为加诸研究者自身的桎梏,是以才逐渐淡出了学界视野。
如上所述,燕京学派对知识社会学的关注是从关注曼海姆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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