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2 - 《社会》2015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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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学派”的知识社会学思想及其应用
1950 年代,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以及在他们影响下的学生和同事积极投
身于新中国的民族社会历史调查工作,有的还加入了中央研究部;在
20 世纪 80 年代社会学重建过程中他们又再度成为中坚力量。这段客
观历史意味着,今天中国社会科学不可避免地要涉及燕京学派的学术
遗产问题,我们如何理解它,便会影响到如何理解自己。
纵观既有对燕京学派民族志研究成果的分析,基本上聚焦在功能
主义的问题上,然而,这种聚焦构成了对学科的扁平化叙述,以至于遮
蔽了分析者自己的视线,模糊了燕京学派与其所处时代的哲学、社会科
学界的关系,也看不到他们留下的如此多理论探讨的痕迹以及这些前
沿理论与其田野实践的关系。由此人们也自然就不太清楚,“知识社会
学”这个今天显得陌生的词汇,在燕京学派的形成阶段所起到过的重要
作用。通过知识社会学,燕京学派建立了对中国整体的比较研究框架,
无论是汉人社区研究与边疆民族研究,还是中西比较研究,甚至包括中
国与印度的比较研究等方面,已经隐约呈现了他们基于轴心时期古典
文明的比较研究意识———从基督教文明到儒教文明,乃至到佛教文明。
各人对于这个宏观格局的不同角度的认知,使燕京学派内部既呈现了
一定的张力也充满相互砥砺的学术创新。
本文尝试梳理燕京学派对知识社会学的解读线索,并通过其各自
民族志研究并置阅读,结合对其核心成员各自作品与思想的比较分析,
逐渐勾勒其集体观念的结构,探讨在这个共同结构之下,各人不同的具
体理论和经验取向。这一尝试的目的仅仅在于将“燕京学派”从某种已
有的学术定见中解放出来,还原其丰富性,以为进一步激发我们的问题
意识打开局面。
(接上页)科学早期的奠基之一,他们有共同的问题意识,共同的学习讨论氛围,共同的理论引
介,以及面对问题时相近的思维路径,若从学术共同体的角度称之为“学派”并不为过。有学
者通过对 1925-1951 年间的燕大本科和硕士论文的分析,指出从 1930 年代到 1940 年代论
文数量激增,主题扩展,有较为清晰的理论背景和问题意识,成为燕大社会调查较为辉煌的时
期,这首先得益于吴文藻带领下的社会学本土化的努力,尤其与聚拢在他麾下的一批青年研
究人员的努力分不开(朱浒、赵丽, 2006 )。由此可见,尽管那时的当事者们未必自称为学派,
但是从吴文藻对自己团队的设计、学界同仁已经将其视为一类学术群体来看,他们实际已有
学派之形势。无论称之为学派还是研究群体,这种“名”之问题的解决实际上需要对其思想内
在理路有进一步探讨才可推动,故而本文尝试在此层面进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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